春天的眼睛
“省重点么?噢,那你们学校有个叫海子的知道不知道?”
我一听,也侧起耳朵。海子的文章写的很好,随笔,小说,散文已经出版了三个集子。文笔更是无拘无束,流畅舒朗,一纸阳光。
“当然知道了?怎么你认识他?”书函疑惑地问。
“杨川!”我喊住大孩子一般的他:“算了,别再追了!”杨川自然明白我担心他身体受不了,于是收住脚,慢慢地转过身,怔了好一会。但他开始有些不服气了,开始不满于我布施般的怜悯,大声说“没有关系,楚静!”然后又是咳。
我不抬头,开始一朵一朵地涂自己的迎春花。
可是书函也站住了,远远地站住。好象思索了一阵,便走回来了。
“你怎么了?喊她那么大声?!心情不好吗?”他问。顿了一顿,又很不满意也很不礼貌地补上一句“杨川?”
杨川瞧瞧他,立刻满不在乎起来。他拍拍书函的后脑,很自责地安慰他“吓你回来,小伙子!”他的变化不着痕迹的自然,但他仍旧想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有点着恼,所以就喊楚静了”说完就拿起涮笔桶去换水。
“是你男朋友?”他十分敏感地问。带一丝我见不惯的嘲弄样。
“怎么?”我冷冷地反问他,把笔拾起来丢到桶里去涮。他没有回答。
杨川没几步就跑过来,他的脸色除了略显苍白外,整个人看起来又年轻又洒脱。我与他相识在大一,他有份读书人的温文尔雅和法治系学生深谋远虑的睿智。他站住,又不停地咳。
我忧郁地望着他,然后开始低头拾掇我的颜料,重新挤好了,无意识地调。“你怎么还是来了?”我问“身体又不舒服。”
“闷着,没意思嘛,就想过来找你。”他解释着,然后坐下来,咳了一阵,问“画好了?咦?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杨大哥到底怎么了?”书函十分认真地问。
“身体不舒服,脾气就受影响。”我说“他就是这样。”
“你对人都这么心不在焉吗?你自己不觉得吗?你”他停住了,我不知道他要继续什么,他用一种很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杨川回来,神色已经好了好多“嗨!在哪儿读书呀?书函?”
“省重点。”我替他接过来。
“是我,”书函说“我不小心从那上面滚下来,嘿嘿,”杨川点了点头,笑了“都没事吧?”
“你自己不会看呀”我说。
“你们玩好,我要走了。”那没摔扁的小朋友恢复的兴致也快,居然侥幸之下又生机勃勃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哥们?”杨川跳起身来捉他。
“我叫——徐书函!”他跑开了“不能继续打扰你们了,祝——好!”我听见他的祝福,淡淡地微笑。心底有一种无奈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