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的小偷

张兵说就一晚上。

小歪说好吧。

高老师这样对他说：你们从乡下到城里读书，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要把你们身上的农民的劣根性改变掉，也就是我说的农民意识。

小歪还是不知道农民的劣根性是什么，不过他很反感“农民意识”这个词语，所以开始反感高老师了。

7

小歪的确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

刚到学校的时候，小歪和他们乡的张兵住一张铺。床是木质的，没有栏杆挡着，分上下床。小歪和张兵睡上床。

小歪说，掰一个玉米棒子，不叫偷。

高老师说，你知道你这叫什么思想吗？这就叫“农民意识”

小歪不懂农民意识是什么意思，就嘟囔着说农民也是人。

这时候小外看见高老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便不再说话。

高老师捂着胸口走了。

张兵家住在他们乡的集上，他爸爸是小学老师。张老师担心自己的儿子睡觉会滚下床来，就对小歪说，叫小歪睡外面，张兵睡里面。为此，张老师还请小歪到街上吃了一大碗面条。

张老师一走，张兵就对小歪说，他要睡外面。

小歪不肯。小歪说你爸爸说过不让你睡外面。你会摔下来的。

张兵说睡外面虽然容易摔下来，但是凉快。

小歪还是不肯。

6

高老师住了两天院。

大家都说是小歪气的。小歪也很愧疚。

他听别的同学说，高老师有心脏病，是不能大喜大悲的。

小歪决定找高老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