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再相逢
等我回过神来,再去赶她她已经走得不知了去向。
我在街上挤来挤去,在人群中间撞来撞去。赶集的人几乎都认得我,有人问我,落了什么东西?找什么?我只是不住地冲他们摇头又点头搞得他们都莫名其妙。
我把惠惠交给保姆女,就起身去弄饭,向燕说,今日中午你就在我家吃饭。
她连连摆手,说那费事。又说,还是我请你。接着就站起身来手搭在我的肩上拽我说,:“走吧,到街上吃去!”
这像什么话?来了客人往街上送,这在小镇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拉扯了半天,她说,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在你家等着你煮饭我吃,有人在县城等我,我得赶紧回县城。
这时,我才想起应该关心一下她个人的事。我问她,跟李豆腐现在处的怎么样?她皱了皱眉那才是真的有了点忧虑,良久才说,不怎么样!不过我们是在一块,不久就要分离,我已经有了打算,独闯天下
我很惊讶:你们是不是睡在了一起?
惠惠从她的膝头到了我的膝头。她开始抽烟,第一口烟下去,半天不见烟冒出来,这口烟吞下去,不知它走了多少盘陀路,转了几道弯,然后从鼻孔里冉冉抽丝,一缕缥缈缱绻,烟圈迭出我简直看呆了,就是男人抽烟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抽到这般技能。我问她,一天能抽几包烟?她说,一包,两包,三包都抽过的。烟这东西,一张简单的介绍信罢工了,人与人,都是金钱,都是利益悠关,唯有这个东西是个桥梁。
我说,燕,你真的变了。
燕说,我也觉着自己变了。如果当初要我留在店里,现在就是顿顿喝粥我也不愿离开。可是我走了,尽管当初寻死觅活,在外面走这么一遭,真的如果让我再回店里我会卖命地干好的。
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过以后就哈哈笑得很响。
如果我现在还一直守在那个店里,我相信我一定还是原来的那个傻丫头。
那又怎么样?跟他睡了不一定就作他的女人,她说得很随便,轻松得像丢掉一个烟蒂一样。
我望着她不红不黑的脸颊,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恶感,我再没有跟她说话。
她拿起了化妆包肩在肩上,转身就走。我没有挽留她,她也没有向我告别。
我怔怔地望着她从大门口走出去,这会儿天阴了一会儿,她在门口站下,往鼻梁上戴上了那个墨镜,就仰脸挺胸走了。
她没有回头最后再望我一眼。
我们都笑了,她笑得浑身直抖,眼里流出了泪水。
惠惠坐在我的膝头上很老实,她在狠劲地啃那个化妆包。
保姆女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到水池边洗了几块尿片,她走进来,惠惠就哭了起来,在我的怀里又踢又蹬谁也哄不住,大概是饿了,我叫保姆女赶紧冲牛奶。保姆女拿出糖鼓,唧唧咕咕说糖用完了。我随后说了句,待发工资就买。
燕不动声色地又把那零钱掏了出来。我脸红了,很尬尴,连说哪能用你的。她说,搁着这些零钱在化妆包里很讨厌。保姆女拿钱去了,她让再带包红塔山回来。
待保姆女回来,牛奶煮好了,惠惠急不可耐,望着保姆女又拿起奶瓶就欢喜得啊哇啊哇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