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情天
我说,这是一种自然反应,亏你还是个学农的。
妻打起了呵欠,她嘴里哝哝唧唧分明是在跟我争辩,却什么也听不清楚。接着她就睡着了。女性那种特有的温柔的酣声就像一支歌一样在我的身边响了起来。我听着屋外各种杂乱的声音辗转反侧也不知不觉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窗下有一阵鵝鴨的叫声把我吵醒了。对街工地上那些灯光还亮着,映照在床前,我以为是天亮了,便翻身要起床,妻忙伸过她那柔软的手臂压住了我,轻声地说,莫动,还早哩!街上已经有人在走动。吱扭吱扭是扁担在肩上颤悠出来的响声,我动了动,妻说,山里卖柴的进街了。有人在向行人打招呼,那声音又粗又直又壮,嗓音很破。我问妻,哪是谁?妻说,我听他说话听了五年呢,他天天都在我窗下卖肉。
果然,一会儿就听见窗下有人吭哈抡刀动斧剁肉的声音。
小街的早市开始了。
我又笑了,我鄙夷地说,像你这乡村憨人故事我可以讲出一箩。
她说,你说说看。
我一个也讲不出来。
喔喔喔,在不远的巷子里传来了一声鸡啼。
我问你听见了吗?
沸腾了一夜的建筑工地那种令人难眠的强音,突然地被这早晨的刚刚开始的声音冲谈了。那片各种车轮滚动的声音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在远远的地方震响
我想我该起床了。
听见了。妻笑。
屋外巨大的噪音也没有淹没掉它。
这是最原始的最古老的一支歌曲。在这个躁动不安的夜晚居然还是那样清醒那样嘹亮。我想。
我说,鸡这个动物很怪,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下都打不乱它的规律,到了时间它就打鸣!
她说:这是一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