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下
“漂亮,像你一样漂亮!”
“那不行。”她急了。明知道我在逗她,她还是急忙叫起来。
她的爸妈都是好人,顶好的人。她的妈妈总是微笑的看着我,做她最拿手的菜招待我,但她不怎么和我说话。她爸爸最喜欢和我说话,因为,他喜欢听我说各地的趣事。关于别人对我的不理解,他总是显得非常激动,那种激动与他的年龄很不适合。他的语速很快,激动时尤其如此,我看着他说话时,我总是在想,他内心有我这样一个梦吧,只是我在用行动在完成我的梦,而他还是在做梦。他应该无法完成他的梦了,所以才对我如此吧。
那次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在夏天下这么长时间的雨是很不常见的。我一直住在她家,住的时间太长了,连我自己也觉不好意思,我几次提出告辞,都被他们驳回。
小姑娘总爱在他爸爸和我说话的时候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每当我说完话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睁大眼睛看着我,目光很明亮,瞬也不瞬。我是很不习惯这样的眼神的,这总让我很不自在,我面对这样的眼光时,我会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一下自己的鼻子。每次我的这个动作出现时,她的嘴角总是会微微向上一扬,虽然是个很小的动作,我却瞧得很清楚。
我也许喜欢被人注视得感觉,但希望注视的对象不是她,因为,她的注视会让我很不自然,在外面过了这么久,我的年纪也这么大了,我奇怪自己居然会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变得那么的不自然。是因为什么呢?我在自问得时候,我竟然迷惑了,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令自己不好受,但又希望自己会永远是这样。
在这样的旷野,我一点也不觉得陌生,我仿佛来过,或许,昨天的梦里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反正,我对于现在躺在这片草地上觉得非常的熟悉。在想我的初恋时,我同时在想,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也会有这种现象,如果没有,那算是我的特异功能吧。
微微的风在夜空下变得清凉,但全然没有冷的感觉。我是不止一次这么幕天席地了,每次因为地方的不同,所体会的感觉也有很大的差异。我身底下的草是温暖的,透过薄薄的毯子从我的毛孔钻进来,接着便流遍了我身体的各个角落,就像一个练气功的人将气运遍全身一样,在气功里有一个词,叫“周天”我大概运功几周天了。我没有练过气功,否则,这是最佳场合(可以取天地之精华),最佳时间(夜阑人静),而且,至少我可以藉此打发这些不眠的时间。
同是夏天,我去年的夏天在哪里?我对比着和当时的情况,去年,我可没有一个人躺在旷野,那时,我正在享受着别人对我的爱。
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而且,她也很漂亮,她比我小七岁,我根本想不到她会爱上我。可是,爱就是这么蛮不讲理,不容我反抗。虽然,最终,我离开了她,也“反抗”了这份感情,其实,我应该是“逃跑”才对,直到那时侯,我才发现,我在爱的面前,还是怯懦。如果,她不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是那么爱我,或许,我会考虑以后和她在一起,可是,现在不会了,以后?应该也不会了。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纯真,我突然自惭形秽。为了突破这种尴尬,我选择了离开,在女孩子面前逃跑,我大概也只有这么一次吧。
我就是这么矛盾,如果她太不可爱,我不会选择去喜欢她;如果她太可爱,我即使喜欢她,也不会爱上她。我最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最终会找到女孩子么?按我的这种想法肯定很难,因为女孩子其实就只有两种,一种是可爱的,一种是不可爱的。根本不存在介乎于可爱与不可爱之间的女孩子。
“你经常在外面走,你的女朋友会乐意你这么做?”
一次,她这么问我。
“乐意啊,她很乐意的。”
我笑着对她说。
她的神色黯淡了一下,马上,她又笑起来:“你女朋友漂亮吗?”
我离开了她,虽然有点不舍,但我知道,我最终还是必须离开她,原因我可以找出很多,虽然像她所说的那样——理由很不充分。当然理由充不充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理由,这就够了。我不知道我转身离开时,她是否流下了眼泪,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知道我没法违背自己内心的意愿,我是喜欢她的。
我走的时候,她对我说:“我希望你再来找我,我会等你的!”
我没有任何表示,我没有承诺,也没有再反抗,我就是那么不置可否。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不过,我还是对自己说,跟她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流浪在外的日子,能使自己快乐却不是很容易,谁也不会见到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傻乐吧。除非,那人的脑子有点毛病吧,即使不是脑子,那么他其他某个地方也会有点非正常。我自认还是正常的,所以,我没有傻乐过,也因为如此,我几乎忘却了,我还可以乐起来。这样看来,傻乐也并非是坏事哦。
我叫她“小姑娘”她是很不喜欢我这样称呼她的,她觉得这样叫的话好象我们不是那么平等,她觉得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在她的心中,小姑娘是被剥夺了爱人的权力。她爱我,因此,每次我这么叫她的时候她总是大声的抗议,不过,我总无视她的抗议。这时,她总是用一种很泄气的语气对我说:“好吧,随你叫什么吧。”
“随我叫什么?我说坏话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