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有人这样回答。
他大概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死的是谁,所以才憋出这样一句蠢话。
“这谁不知道啊,要你说?死的是一只畜生要那么多人来送葬吗?”
“那也没说错啊,死的不是人,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那总得有什么原因吧!”
我盯着他的脸仔细的端详起来。然后给了他一个很温暖的笑容。
他诧异的看着我,后退了两步,坐回他的椅子上去了。然后,我听见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难受总是有原因的嘛”
外面的大街上有人在放鞭炮,是有人死了,我不知道是谁,来上班的路上,那鞭炮追着我响。但没有人哭,全是嘻嘻哈哈的,搞得比结婚还喜气。我想,这大概有一个原因就是死者的亲人觉得终于摆脱了一个负担。这我管不着,死的不是我的亲人,而且,我也希望在我死了以后,我的亲人不要悲悲戚戚的,人总是前进的,前仆后继嘛。
我的同事全走出门去看热闹,每过一段时间,这样的场面就要在这条街上复制一遍,应该说,在我们这座小城里的每一条街上都会复制。现在不允许土葬了,死了的全部要拉到殡仪馆去烧了,说文明点是火化。
“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
“有什么烦心的事?”
我还是摇头。
“那是为什... -->>
我父亲很开明,他说这举措好。我也认为这好,所有的人死了都要土葬,那还不地下全是死人了,说不定我家的地下就是好多户人家的祖先躺在下面呢。我父亲还说,他要是死了,也不要告诉什么人,直接拉出去烧了,骨灰都可以不要。我说,骨灰那还是要的,到时候祭奠祖先的时候怎么找您呢?其实,我并不认为我父亲的思想有这么超脱,因为很早以前,他就在老家看中了一块风水宝地,他曾经指着那块地对我说,以后我死了,你就要将我埋在这里。
我的父亲是老一代的共产党员,觉悟是很高的,对于这些党的方针政策他是积极响应。很多人见了他,都不叫他的名字,叫他“老革命”他挺自豪,我听着却不是个味,现在还要革谁的命呢?我父亲说,那只有等自己百年之后革自己的命了。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因为,他晚年的“革命道路”显然是在大踏步的走下坡路。
有人在问:
“死的是谁啊?”
“好像是好像是死的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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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什么呢?”
如果不是看着我和他私交要好于冲我笑的那个同事,我没准会瞪他两眼。但是我没有,我不想多添一些实在的难受。
我说:
“没什么,难受就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