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向午夜的盲目时针
我笑,怎么不睡了。
炫说,你这样不行。我知道了怎么可以让你继续这样下去。
我说,习惯了。
炫抱我到床上,一点点暖热我的冰凉。
那时秋来说,哥,我会忘了你。
6。
我几乎很少睡眠,梦浅显到一触即醒。
弗洛伊德说,睡眠可以消除顾虑,摆脱恐惧,甚至停止思考。可是我的睡眠在一年前就消失了,在身体之外碎裂了。
炫睡的很安稳,孩子似的霸了整张床,表情是全然放松,信赖。他的鼻息在耳边轻轻的哼唱,竟像是班德瑞奇妙之风的旋律。
电视里闪烁旁若无人的对白,厚重的窗帘遮了天蔽了日,看不见光景。秋来裹了素白的床单,扯开落地大窗的帘幕。
天,悄悄的暗了。
时针一格一格的走动,秋来不敢稍有交睫。恍惚一下子睡着了,现在的一切就成了盐柱,呼不起唤不醒。
秋来说,明天一早,我就得走了。
初石惊惶的又一次勒紧秋来,生硬而迫切的把她贯穿。
我轻轻的吻他鼻尖。刚认识炫的时候,种种机巧,天衣无缝。奇怪这世间怎么会,还有这样一人和我这般契合。我们有同等的寂寞,一样的狂热,我们是贪得无厌的鲸,一点点撷取的爱让我们越发干渴。
炫却说,我不怕寂寞。我有字和烟。
可是炫,这两样东西只会让人越发寂寞。寂寞到了边,就是疯狂了。我们的脆弱拿什么来生受这些。
电影台在重播经典剧音乐之声,我缩在沙发上,听着炫轻轻的鼾声,看着奥地利的湖光山色,心里有片刻的安定。
炫的怀抱和一张薄被一块罩了下来。
世界空无一人,一次次,像是末日的狂欢又像是千年万年的等候,一寸寸缠绕成灰,而后灰飞烟灭。时空错乱,不知道下一步是天堂是炼狱,下一秋是天遥还是地远。
这时节,秋来忽然记起一个清晨。
那个陌生的广场。
天乍亮。风翻动着冷。有两只风筝看不见目的的游荡。
秋来缩在初石怀里,两个人不说话,灵魂出窍似的追寻那纠缠的两线,像审视自己,却永远看不清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