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记
然而竟不。
他渐渐瞧不起她。
那是正常的。她封闭了自己。
世上的一切本与她无关,或曾在寂寞里招摇,也有眩彩。她私底是不屑的,如今更有理由了。
她委屈了自己,把旧时羽衣层层叠叠折在箱笼里,算是一生有定。她终于明白,不管自己是什么或愿望是什么,只是因为爱他,怜他。那些用以幻惑世人的小小把戏,她也不为了,比如诗,比如华丽。为她是他的女人,一个尘间宿命的女子。或她本不是,她必须装。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她所有坚持和委屈的源头,她不得不问,问得自己都觉得小气。
她有一些愿望,那倒不是关于天界的。她只想等他长大一点,懂得心疼她。
然而他仍不懂,甚至心疼。
委屈极了,她就说分开。
一个真心的女人。
杂沓重叠,一咏三叹。男人或以为罗嗦。
“我在你心中如何?”卖着嗲,老生谈。
男人仍是拽,半天才答:
“很重要。”
他倒理直了,仿佛分开是个罪恶的理由,是她的无信。
堵住了她最后的退路。
她退让了一切。
如果他爱她,给她一个结果,做一世平凡的夫妻。
她也认了。
“如何重要?”
“就象自己的左右手,用惯了。如果没有。会觉得有缺憾。”
“你待我如何?”
“不好?也许吧,不好或不够好。”
真是直截,令她无地自容。不甘心又如何?不甘心也得如履小鞋,十指生疼。他竟不知,是她委屈换来的,也只有委屈了,别无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