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烟花
有一段时间梁波很执着于这些问题,他不习惯潘遥遥妖花一样大朵绽放着挤满他的世界,他不习惯在未知的灿烂里眩晕,哪怕只有几天,他当然知道这一场梦行走得再失控也终将醒来,未来是坚固着不被影响的,无所谓,他只是不适应,不适应,于是很在乎地不停问着。
“我想一直就这么呆着”
“假如你可以一生陪我”
莫如烟花
一
是一块凝固的颜料被剧烈涂抹开了,艳丽炙人的突兀着。这是潘遥遥初次给予梁波的印象,他拿着张百元的粉红钞票伸到火车窗外面,去买走眼前人手中紫色滕条的大篮子,以及其中所有的玉米,他想,我要带走她。
>七夕晚上梁波酒醉在荒僻小镇的破车站上,月色凄迷,四周安静,膝头上蜷缩了潘遥遥的发丝与温度,她熟睡了,而他在忍受手机里的咆哮声,并不断抱歉“对不起,是我乱吃东西了突然得了肠胃炎对不起!是,我负责,是,我去道歉对,那些玉米”
事实上玉米只是借题发挥,梁波没有任何病症,三天前他路过这个车站,他遇上潘遥遥提着一个沉重的藤条篮子卖玉米,他想要带走她。于是他下车,与她对峙在繁忙人声的月台上。三天后他依然在这个车站,拖延了远处城市里一桩大事,谎称生病,他留下来,为潘遥遥,他们一起过七夕。
二
梁波可以肯定潘遥遥决不是这小镇上的女人,没有一个小镇女子有那样迷乱缤纷的房间,那样冰凉甜美的摆设,那样壮阔的大床和波涛的风情,一个小镇容不下这样一个女人,当时她带他走进房间,从大玻璃罐子里取蜂蜜和烈酒给他喝,他吻了她麦芒似的睫毛,不知道火烫的是否是自己的嘴唇,他脑海里出现连绵火焰的幻觉,火烧了三天,烧伤了天空。
“你是做什么的?”
“你从哪里来?”
“你为什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