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这样说
本来嘛,人家买了件漂亮的衣服,随口夸一夸,问问价钱什么的,聊上一聊也很正常。偏偏这个时候,晓晓想起一件事来。星期一学校号召为石门中学的一个血癌患者捐款,虽然说现在捐款的名目确实繁多,可这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人和事,能帮就帮一帮吧!风影知道这件事后,先是埋怨了一番,然后就说,我可没那闲钱,就给二十元吧!看着眼前聊得正欢的两个人,晓晓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正要推说有急事先走,就听见小门说:“老公会赚钱就是好。风影,听说你家郝君原来也是老师,还是下海好啊!这年头,当什么老师,饿不死罢了!”
難圓月,落陽如血,相思成鐵。
这阙秦楼月晓晓把它送给了自己。郝君要结婚了,晓晓只想给他祝福。晓晓把书寄放在门卫处,托门卫转给郝君。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郝君,平添彼此的悲伤。
现在晓晓要回去了。来的时候,虽然也打定主意不见郝君的,但是心里毕竟存了一份期盼,随着车子离郝君的家乡越来越近,心里的苦痛仿佛也越来越感觉不到了。可是现在,车子离郝君的家乡越开越远,晓晓内心越来越沉重,窒息的感觉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晓晓甚至后悔了,郝君,哪怕是能看上他一眼也是好的呀!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郝君收到晓晓的书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他的泪水无声地打湿了扉页上“幸福”两个字,晓晓,我会幸福的,为了你,我要幸福,你也要幸福哦!
五
晓晓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她站在没有边际的旷野中,怀抱一颗参天大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不,是郝君和自己的心跳声
郝君有力的臂膀情不自禁地环住了晓晓细软的腰肢,他用下巴顶着晓晓的额头,眼泪一滴一滴静静地落入晓晓秀丽的发间
四
一转眼毕业三年了。这三年来,晓晓和郝君的信件断断续续地来往着,大多是关于文学方面的交流,极少提到未来。每次晓晓提起,郝君总是言辞闪烁,不置可否。后来晓晓也就不再提起,毕竟,她不想让她心爱的人为难。
一天晓晓收到郝君的来信,郝君在信里告诉晓晓他要结婚了,同他学校的老师,比他大两岁。这是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消息,晓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不喝,急得妈妈都哭了。
就这样断了音信,十年了,这十年来晓晓的生活两点一线:家和学校,平静又单纯。
晓晓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家里人为了她的亲事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多少心。为了应付,晓晓去相过几回亲,条件都不错,但都不是她想要的。晓晓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写作和教学上了,出了五六本书,是学校的教学骨干。
晓晓一向信息不灵,在这样信息高速的年代。她很少主动打电话给谁,不管是亲人,朋友,同学,还是同事。她也不喜欢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聒噪个没完。在她看来,那些不是衣服就是鞋子的话题,浅薄,无聊,口是心非。
有一次,晓晓无意参与了这样的聊天。那天她在路上遇见小门,一起往办公室走,这时风影的黑色小轿车擦身而过。小门看见风影从车上下来,热情地迎了上去,不无夸张地摸着她身上的毛领短外套说:“风影,你这件衣服太漂亮了,在哪里买的?一定很贵吧!”
“好看吗?一千多块呢!前几天丽人服饰打五折。”风影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第二天晓晓到书店买了一本复活,这是郝君最喜欢看的一本书。晓晓用颤抖的手在书的扉页写着:“郝君,你要幸福。”字歪歪扭扭的,一如晓晓的心一样曲曲折折。
经过五六个小时的奔波,晓晓再一次站在郝君的家乡。这里一如三年前的萧条,又正值秋天,满地是枯黄的落叶,踩在上面沙沙沙地响着,好像在喊着疼,晓晓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紅豆別,豆紅難話經霜葉。
經霜葉,年年離落,去詞傷決。
曲終人散清秋節,咸陽古道難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