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底下飞翔下
坐在他对面的时候他说:“你是个有故事的女人”维,我这样叫他,舌尖轻轻的浮起,一丝气流在微微张开的唇间呼出,泛着柔情的伤感。我喜欢看他给我削梨的样子。我从来削不好任何水果,不是绕着果皮旋转,而是像削土豆一样,一下一下,连肉带皮一起削。他会接过去,很专注的样子,然后递到我面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还不能照顾自己的孩子。圆润的,剔透的,孩子,一种任性的,被宠溺的感动就一点一点的蛊惑起来。
“你爱上他了”林说。咖啡,两袋,缩成杯里的一小滴液体。
“你喝那么浓干吗”我抓住林的手,冰凉的,没有丝毫的热气。
林抬起的眼里水气弥漫“我们不可能永远这样生活着的”我转开眼,不敢跟她的对视。“我只有你了”林,那个被男人们争先滋润着的林,那个意气风发的林,那个穿着淡蓝色的吊带背心在指尖上涂深蓝色指甲油的林,那个在每个季节穿越城市的轨道活得多姿多彩的林,那个骄傲的凑近我的眼说你完了给我下结论的林。她说“我只有你了”
我伸出另一只手,想碰碰林湿了的脸。林却起身站起,抽出我握住的手,单留给我一个背影。伸出的那只,停留在半空中,跟着我陷入林丢给我的这片空白。
很多年以后我想起今天,一切都那么自然,似乎早就有了埋伏的预兆。我始终记得林冰凉润滑的身体在我怀里的颤栗,那一瞬间,我们是自由的从天堂坠落的天使。
在这个深冬的夜里,一个女人年轻的身子和另一个女人相依为命的年轻的身子相互的缠绕,一点一点的暖和,一点一点的灵活。林的唇冰凉,湿润,滑过我的睫毛,落到后背那颗黑色的痣,灵巧的手指解开我的黑色的毛衣,把整个冬天毫无保留的带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渐渐的烫起,我的手,掠过林每一寸丝缎般光滑的肌肤,仿佛多年前坐在钢琴前的那个女孩,指尖流出一串串玉质的音符,穿透白昼和黑夜合二为一的帷幔。
林就是我的钢琴。
河流的速度决定着音符的节奏。
林的河流,我的河流,我们的河流。
2。维。
维说:“我要带你离开网”
冬天,那些红嘴鸥总会飞到这个城市,漫天的飞舞着,发出欢快的叫声。维从后面围住我,热的呼吸在我的颈脖里窜流,暖暖的。我的手心里偶尔会停留住那些飞过的鸥,它们在每年的这个季节飞到这里,在高空盘旋,它们比我们更熟悉这坐城市的似是而非和人情冷暖。维说这话的时候其中的一只正从我手中飞起,灰白的羽毛的身体滑出手心,空落落的,心却是满的,翅膀扇起的扑到我脸上风是冷的,空气却是暖和的。 维,我居然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的调皮和任性,牵着手吃红色的冰凉的葫芦串,在干燥而寒冷的空气中奔跑,维,我居然可以像个真正的女人,挽住维的胳膊,在辉煌耀眼的大理石地板的商场里走过,挑选那些让我看起来很美丽的衣服。
喜欢看维抽烟的样子。1mg的t。在烟头燃尽的时候深深吸一口,然后对准一个方向吐出浓厚的烟圈,我总是躺在他的怀里,伸出指头慢慢的穿过那个不停翻滚的圆圈的烟圈。闭上眼,狭小空间里烟草气息越来越浓烈,笼着我的全身,维的气息。男人的气息。他的手,白皙的,质感的,修长的指头,配着t白色的过滤嘴,迷乱的,鼓惑的,轻轻扶住我的腰,我便飞起来。
3。林。
空气中飘忽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我呼吸着,这醉人的冬天的味道。
四、爱情,每一个拐弯处都有着致命的毁灭。
1。白日,黑夜。一遍接一遍的重复。
门推开的时候林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花的香味,在房间里扩散,林惊异的抬起头,就看见我,我手中的鲜红的石竹,石竹旁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左耳戴着银色的耳钉,藏在留长的头发后面在橙色的壁灯里闪烁着暧昧的光。遇见他的时候我在给林挑一件蕾丝的内衣,拿着不合自己尺寸的各式各样的颜色对着镜子比划。他站在镜子里,银色的耳钉在橱窗的照耀下一点一点的传达着某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