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底下飞翔下
鲜红的石竹,浅笑的维,刮干净下巴清新的维,黑色的毛衣v形领子上有跳跃的细细的蓝“生日快乐”维说,低沉嗓音的维,让我飞起来的维。林,我的眼里只有维,看不到你站在屋角的惆怅。
我像个孩子一样接过维手中的石竹,鲜红的石竹,透明的水晶,丢弃的勿忘我。林,我看不到危险的来临。 维的唇在我唇上停住,柔软的,t的味道。
“你不可以这样,你唇上还留着我的气息”林说。
维的毛衣,有红得像水晶瓶里的石竹一样的液体滴落却看不出任何颜色,柔软的,林的手,准确,有力,那把刀,昨天和今早我们用来削梨和苹果,今天它居然在维的身体里。
维顺着我的身体滑落,不可置疑的眼神,我使劲的想扶住他下滑的身体,维,虚软的到在我的脚下,长发后面的那颗耳钉仍然在阳光里暧昧的闪烁。“你不可以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林虚脱的声音,我转过身,一些温热的液体在我脸上奔流,视线看到哪里都是迷茫茫的一片。林激烈的抖动着的身子“你不可以这样,你唇上还是我的味道”林慢慢的向后退着,阳光一点一点的的打在她的脸上,竟然有嫣红的娇艳。 “你说,我会不会飞起来”林忽然浅浅的笑起来“我想我会”
林说:“我只有你了”
不点灯的狭小的房间里,林蜷缩在酒红色的沙发上,房间里回旋着音乐,浅浅的低语倾诉,一个苍白无力的女声说,在爱情字典里找不到永远。我脱下鞋,裸足踩过冰凉的木地板,蹲在林的旁边。抬手,摸到的却是齐耳的短发,我吓了一跳,站起身拉亮灯,林的头发,在夏天高高的扎起骄傲的甩动的长发,齐耳的剪断。
“怎么回事”
林抓起我的手“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她说。低着眼,一下一下的顺着手心的掌纹滑着,尖尖的指甲,一下接一下,些微的疼痛。我揽住林微薄的身子,沉默的嘴和眼轻轻的抓了一下我的心。
两个遗落了自己珠子的女人,在许多年以前的那个冬天彼此相依着,交换自己的体温度过残存的恐惧,潮湿阴冷的冬天,温暖如春的冬天。我们依然是自己的对手敌人,却成了对方唯一的攀附。
25楼的高层,林像一道拉长的抛物线从我的视线里升起然后降落,阳光里,林的身体单薄而透明,光线穿过,空气穿过,再穿过自由,穿过时间,落地的时候盛开,鲜红的石竹。
25落的高空,维伏在我的脚下,餐桌上,我的蛋糕,还没插上一根蜡烛。
五、友人说,若你站在自己爱人的坟墓前,心痛便会减轻。 许多年以后我仍然穿梭在这个城市里,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在爱和没有爱的男人和女人,走过重复着的每一个白日和黑夜,漠然的活着,行走,生存,不爱。
每年冬的最后一天,我会买很多很多石竹,鲜红色的石竹。
错了,这里错了,应该说,我是林唯一的攀附。不在完美的林,残缺的林,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她永远描绘不出一个女人最后最美最完整的一笔。 于是林又说了一遍“我只有你了”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尖的指甲一下子刺进我的肉里,我猛的抽回了手,似乎将要发生什么,那一分钟我这样想。
4。生命来回往返,谁能知道预知灾难的发生过程和结束。
将要结束的那个冬天的晚上,是我的诞生。
维说“过个生日吧”林说:“这个提议真好,去年就没给你过了,真该补一补的”于是我很单纯的张罗起来,就在我们那个狭小的空间,正午的阳光穿透白底绿花的窗帘,打在卡通图案的桌垫上,桌上是林给我定制的心型的蛋糕,陶瓷盘里的水果还有林从百盛买回来的水果刀,水晶花瓶里的淡紫色的勿忘我,清晨的时候林起早买来插在瓶子里,清新的淡淡的香气。我和林像两个孩子一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尖声的叫着,发出夸张的笑声。
门铃响的时候林正在好找到我藏起的唇“是维”我说,欣喜的跳起来,甩开林的缠绕,林,我看不到你脸上的阴郁和你嘴唇离开我时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