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但颈上隐隐泛疼的伤口,如挥之不去的阴霾,总让他不安。
尤其让他不解的是,比武之约为何刻意选在他大喜之日?
“我不清楚我爹当年做了什么,但你想杀我,我不会坐以待毙。要是我赢了你,我不想杀你,只希望能借你手上的横山密书,让我抄录。
“你以为你赢得了我?”陆歌岩讶然绽笑,笑得天真又开心。“有趣!你从头到尾紧咬着横山密书不放,一心想救你没过门的老婆,她很美吗?值得你为她这样拼命?”
“这不干你的事。”对方兴致盎然的口吻令荆木礼警戒。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后天晚上子时獐子坡见,你带你拜过堂的妻子来,我一人对你们两个,我若输,前仇勾消,双手奉上秘籍;我若赢”他自负的笑容愉悦又残酷。“我下手从不留活口,你们就下阴世去做夫妻吧。”
“等等!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她无关”他急道,话还没说完,忽见银光扑面,他颈侧剧痛。荆木礼骇然后退,一摸颈项,只摸到一把鲜血,他受伤了?对方如何出手的?
“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嗯,听说你后天就要成亲,恭喜了。”虽是道贺,但语气敷衍,显然没把对方需要密书救命的焦急当一回事。
他不放弃。“陆公子若愿意将密书借我,我感激不尽。”
“我为何要借你?”
“我妻子多年来看遍名医皆无效,只能靠这秘籍续命”
“谁要你口口声声提到她,我听着不痛快,就想连她一起宰了。”陆歌岩立于原地,气定神闲,似乎没有移动过。
“记得,子时,獐子坡。别想逃啊。”
安平客栈被大火夷为平地。
听说只有一人葬身火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梁觅想问那人是谁,荆木礼却淡淡带过,说是个不认识的外地人。至于他颈上伤痕,不长也不深,他解释是被树枝划伤。
接下来两天,他继续准备婚事。他没想要逃,对方能追踪所有仇人,要找到他与她绝非难事,逃跑无用,何况这一战是夺得秘籍的机会,他怎会逃?
“那与我何干?”陆歌岩轻轻笑了,笑声清朗,带着几许不符年纪的天真,火光中的黑眸,似也有火焰在燃烧,眼光似愉悦,似阴沉。
“你想要什么?我有些积蓄,你若要钱”
“我要你”纯净而乖戾的黑眸扫过他英挺伟岸的身躯。
“还有横山密书的下半本。不,你不必再说了,我不会把我手上这份给你,你死心吧。”
无视对方铁青的脸色,陆歌岩低笑。“我不知王老头跟你说了多少,我猜你至少明白我来此的目的,我来找当年杀我全家的仇人,你爹也参与其中,他既已死,你说,我该不该杀你抵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