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奶娘取来一套莫钫敏的衣服,手脚俐落地替男子换上,连同被褥都换上新的,才退下去。
屋里没人了,诗敏坐在床头,与他四眼相望。
“既然你清醒着,我来问几个问题,如果你还懂得什么叫做感恩,请不要隐瞒,照实回答。第一,你是不是杀人越货的大强盗?”
他烁亮目光对上她的,里头有说不出的深沉。
诗敏不理解。看他的模样,不过是一、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怎有那样沧桑的眼神?
“舅母。”
“怎么啦?”在整里棉布的云娘转过头。
“您去厨房帮我拿根背面棍。”
“拿背面棍做啥?”
拿缝衣针疗伤己是前所未闻,现在连挂面棍都派上用场,凌师傅是怎么教导诗敏医术的?云娘一头雾水,走近床边,才发现病人已经清醒。
“没力气说话,就点头、摇头啊,快点回答。”她催促。
他虚弱摇头。
“你是朝廷钦犯吗?我们收留你,就会被满门抄斩的那种?”她再追问。
他扯扯苍白的唇角,似笑非笑,摇头。
“把他敲昏。”
“你是想医人还是坑害人?”云娘埋怨一句,不搭理她。
诗敏鼓起腮帮子,瞪他一眼,横了心,打死不看他,管他的眼光爱定哪里就定哪里,再不管针脚美不美,她迅速将伤口缝好,再用酒水擦一遍、用棉布条裹起。
伤口碰到酒有多痛,她会不知道?可那人不吭一声,硬要充好汉,行啊!她恶毒地在他肩上的箭伤处来回擦好几遍,直到他疼得脸色惨白,才放过他。
走到桌边,她开好药单子,让舅母交代下人到凌师傅的院子里去取药、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