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嗅,那几个铁盒子呀!”果然不能对她奇望太高,在她眼中,他的人还不如银子。
“对,我的铁盒子,而你卑鄙的偷走它。养尊处优的井二爷、锦衣玉食的二公子,请问你是缺了吃的还是喝的,或在外面欠下一堆风流债需要钱摆平!要多少你知会一声嘛,我想办法也会从井府的账房挖给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偷我的!我就这么点私房钱你也要凯靓,还要不要让人活呀!我的金子、银子,我的玉镯珠钗全是我的命,你拿了它们等于拿刀抹我的脖子,不见血却要命”
她肯屈就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众多才华出众的世家子弟中她唯独倾心于他,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殊荣,他居然不知珍惜一再冷颜以待?
“心有所属自是无心他想,以小姐的艳绝姿容当配入中之龙,在下无才,羞于攀折。”他话里之意浅显易懂,昭如日月,这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明白地拒绝美人的情意,他无福消受。
“你、你疯了吗!竟然对我说出心有所属这种话,我岂会不如其它女人!”
被他拒于心门外的羞辱折了罗云瑶的傲气,她从小到大被家人捧在手心娇养,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痴迷的对象竟无视她引以为傲的天仙艳姿。
一股羞恼升起,她娇软嗓音刚要出声,一团黑色物品突地便从眼前飞过,准确无误地正中井向云面部,发出很大的声响。
闻言,她脸色微僵。“我不美吗!柳眉杏目,泳肌雪肤,凡是见过我的人皆深深着迷,惊艳于我这平阳第一美人。”平阳县境内的美女她若称第一,没人敢自称第一。
“美丑乃爹娘给的,在我看来,五官端正不偏就是好的。貌美之人比比皆是,何只你一人,海棠、梨花各有所美,但凭个人喜好。”花美不见得就人人爱,有人独恋海棠春睡,有人迷上梨花香,唯心而已。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的绝世姿色!”她大言不惭的问,对自己的美貌自视甚高。
他黑眸一眯,冷笑在心。“在下只能说,芳华虽艳几年娇,落花离枝成春泥。人没有不老的,一张薄薄的面皮很快就会被岁月吹皱了,我个人的喜恶只怕无法作数,况且,美丑和教养无关。”
“你不喜欢我!”秀眉!盛,她露出一副美人受惊的模样,世上无人能不为她的绝色容颜倾倒,他怎能例外!
她诧异地睁大眼,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一阵铿锵有力的女音随即扬起—“井向云,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你居然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你要挖我的心、刨我的肺,让我血脉倒流、爆筋而亡是不是!好个狠心绝情的人!”
井向云若无其事地抓着方才贴在脸上的绣花鞋,一手扶住飞奔而来却差点跌跤的纤细身子,眼中笑意浮动。“我没有负心,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他不说则已,一开口陆清雅的滔天怒意便席卷而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有如十丈高的白浪,足以将人淹没。
“谁管你负不负心!我的银子呢!你把我藏在床底下的铁盒子拿到哪去了!我强烈要求你立刻、马上、现在拿出来还我,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她两只细臂揪着他的衣襟,怒气腾腾的问。
那是她辛苦攒了六年的救命钱,她就等着用它离开井府,她未来的自由生活全靠它了。
他用字斟酌地说道:“在下已有婚配,无意撷取庭上花。”
她浅笑一扬手。“花开堪折直须折,识花者当择富贵名花,路边野花舍了也不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得兰芷入室,满室馨香。”
那个“婚配”不就是蓬门小户,比得上她官家出身的身分吗!他日他若有了她这娇妻,就休想再美妾玉婶成群,鸳鸯锦被上她只准人影成双,不容其它女人和自己共事一夫。
“我这人向来比较鲁钝,是个不懂风雅的俗人,养兰育芷费心又耗神,野生野长的小花自成风韵,不须刻意修剪就能坚韧地生长,更得我心。”
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话,她暗恼地轻咬下唇。“二公子是什么意思!以瑶儿的容貌和家世配不上松竹一般的你吗!为何句句拂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