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戚大夫!”一身粗布袍的矮胖中年妇人撑伞出现。
瑶光旋身看向冲着她笑呵呵的大婶,同样漾开笑容,亲切问候。
“伍大娘,你今儿个是来拿伍大叔的药吧,我去准备一下。”
在屋外细雪中练剑的宫熙禛专心一志,嘴巴吐出热气,白烟轻飘,似愁,全身上下因运气而变得温暖,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他已经持续练剑练了一个时辰,每天起床后不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为的是保持最好的状态,以面对随时可能来临的突发状况,他不会任自己像待宰羔羊一样脆弱无助。
突地,他敏锐地听见有人踏雪而来,足音沉而重,不是个练家子,且来人只有一个,眉一扬,感到疑惑。
自他受伤坠崖清醒后直到现在已近两个月,从来不曾有人造访戚瑶光的小木屋,今日突然有人出现,是迷路的旅人,或是专程来找她的?
他不想与那人照面,长剑于半空中如银色游龙轻灵收鞘,傲然转身走进存放药材的另一间小屋,掩上门板,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
天色一片灰蒙,凄凄冷冷,尤其在山里,寒气更是无孔不入,冷得教人无时无刻都瑟缩着身子。
林中,孤男寡女共处的小木屋里,烧着木柴的地炉发出哗剥声,埋在火堆里闷烤的番薯已散发出阵阵香甜气味,诱人分泌唾液,食指大动。
瑶光端坐在桌前状似专注地处理成堆药材,事实上她每隔一会儿就会烦躁地转头看向敞开的窗户,窗外,他练剑的身影令她心不在焉。
“我知道你复仇心切,但你已经天天练剑了,偶尔休息一天不打紧吧!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这样肯定会受寒的”就是知道他不会听见,她才敢放心在屋内叨絮,将心里所有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全都说出出来。
说完,悠悠叹了口气,放下削到一半的淮山,痴然凝望于细雪中更显俊逸潇洒的身影。
瑶光发现他忽然不见了,愣了下,扔下尚未削好的淮山,走到窗边东张西望,喃喃自语。“咦?他上哪儿去了?”
见不到他,令她帐然若失。
左看右看仍不见他的踪影,瑶光干脆走出屋外,依循地上的足迹寻找他的踪影,发现他进了储放药材的小屋,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他在里面做什么?”
心头的疑惑刚起,便听见身后有人拉开嗓音唤她。
“我实在很傻是不?明知你永远不会属于我,却总是忍不住追寻你的身影,你可知道,你随口说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飞上云端或是坠入万丈深渊,这种自己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受,偏偏我就是无法控制不去喜欢你
“打从挖坟那一天,我发现原来你的心还是有柔软的部分,原来你也可以不这么狠心绝情,一切好像就更失去控制了。宫熙禛,我可不可以期待,终有一天,你会真心对我微笑”偷偷的,在仅有她在的屋内唤出他那不能说的真名,私藏她的小秘密,不教他发现。
她好想、好想光明正大叫他的真名,而非当他是个无名无姓的人,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他会对她坦承,说出他的真名,道出他那曾经极为灿烂绚丽但又悲惨,满布创伤的过去?
“戚瑶光啊戚瑶光,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的愚蠢给害死。”话说完,怀抱无限期待的她再次长叹了口气,低垂着头削着淮山的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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