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一个月在异地奔波,白天的忙碌可以冲淡他的苦闷与思念,当黑夜来龚,他躺睡在饭店的大床上时:心却悬在她的身边。
常常想,她过得好吗?吃饭没?还在跟他呕气吗?还是无法谅解他的处境吗?
每回拿起手机想拨给她时,又犹豫地挂断,改用简讯交代自己的近况。
绮熏掀开被毯,不顾脚底板传来刺骨的凉意,光着脚丫,走到衣柜前,由身后抱住他,以一种求和的姿态说:“我们和好好吗?”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背心,低柔的嗓音有一种泫然欲泣的哀伤感。
她受不了,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长期冷战,这俨然是一种冷漠的酷刑。
如果关驰和唐可雁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而这个干妹妹必须存在他恨的生活中,那么为了顾全她的婚姻,也许她该学会妥协,学习退让。
只是她还不懂,退让的底限在哪里呢?
这一个月,关驰犹如一颗旋转的陀螺,忙得团团转,没有多余的心痒痒考他和绮熏的婚姻问题。
而少了关驰的绮熏,不只生活失了重心,连胃口也没有,平日爱吃的菜,也激不起食欲,偶尔闻到较腥的食物,还会干呕一番,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完全没了生气。
此时的她,才赫然意识到,原来冷战也很费力。
历经一个月的淡漠疏离,几乎抽光了绮熏所有的力气.明明已经睡足了,但还是常常感觉很疲累,一沾枕,又被无止尽的黑暗吞噬。
这一晚,关驰刚从上海出差回来,他蹑手蹑脚地将行李放在玄关,注意到不管两人闹得多僵,她依然记得在客厅替他开一盏灯,是习惯抑或她也在等他呢?
“好。”关驰开口说道。
“我好想你好想”
绮熏从身后抱住必驰,将脸熨贴在他的背脊,低柔的嗓音带着破碎的哽咽,泪水不争气地溢出眼眶,愈流愈多,怎么也止不住,仿佛要把连月来的委屈与孤单,一并发泄出来。
“我也很想你。”关驰说。
她的泪水把他整颗心都拧痛了。
回到卧房后,他往床沿走去,瞧见她半张脸几乎埋进被窝里,只露出一点点额头,以前他很担心她这样的睡姿会不会睡到一半就缺氧?但她如婴儿般无辜甜美的睡颜,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他往床沿坐下,轻手轻脚地拉开覆在她脸上的被毯,凝看着她的睡睑好一会儿,才起身脱去身上的领带和西装。
绮熏被一阵窸窸窣窣的穿戴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隐约瞧见衣柜前有抹熟悉的身影在走动,于是轻喊了一声。
“驰你回来了?”
“嗯”关驰停下解钮扣的动作,回答道:“刚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