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读论语就能做到?”真如此简单?
“不是读,是要彻底执行。”
金缕忖度了一会儿后,似是下定决心地说:“好,我信你这回!”回去再将“论语”背得滚瓜烂熟。“徐靖磊,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是很合得来的朋友。”
金缕抿了抿啃,本来想回呛他真罗唆,回头一想,他确实也没说错,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还是得为爹着想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她也就继续为所欲为,一点也不贴心,根本不配当爹的女儿。
她的视线飘远了,一会儿后回过神,迎上徐靖磊的目光,方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哀伤,突然同情起他“你一个人流浪到这里,想必喜欢、在乎你的人也会担心,为什么你不尽快回去呢?”
为什么不尽快回去?
他何尝不想回去,无论有多糟,毕竟那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只是回去了,最爱的母亲早已不在,他只能看着她的照片思念。
“因为那里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徐靖磊淡淡地说,神情蒙上的一片哀愁如云般缠着他,阳光照不进来,雨水也无法渗透,他只能任由那股惆怅缭绕。
徐靖磊微挑眉梢,他不爱说话可以看得出来吗?“怎么说?”
“你看起来就是习于安静的那种人,像我爹一样,似潺潺流水、似缥缈幽山,沉稳内敛,不疾不徐,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过我倒是见过我爹痛哭过一次,在我娘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好奇怪,你们两个真的有点像,不如等我成亲后,找一天让你见见我爹,相信我爹应该会喜欢你才是。”
“承蒙金小姐看得起。”似潺潺流水、似缥缈幽山?真是古人才会想到的优美词句,换作在他那里,顶多送他不苟雷笑、冷静孤僻八个字而已。
“别一直喊我金小姐,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金缕唇角向上一勾,笑得颇甜。
“我叫金缕,以后叫我缕儿吧,我爹都这么喊我。”
金缕不知道他心底有多深的悲痛,却能自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些端倪,想来他们都是曾受过伤的人,莫怪即使他是在说教,她也不觉得排斥厌恶,反倒还有一丝丝的同病相怜。
“既是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吧,说不定会在这里找到喜欢又在乎你的人,我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对了,不如你来当我的夫子如何?”她马上替他找到一个现成的好差事。
“我?”他只会演讲不会教书。“你应该去找更适合的人选吧?”
“可是我认为你比较适合,不像那些死气沉沉的夫子,成天不是论语就是孟子,我都会背了,我想要了解的是更贴近生活的道理。”
“论语其实教得就是最贴近生活的道理,比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若能做到,便能成为一名贴心的女儿。”他其实怕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他这里学错了东西,毕竟有些商场上的东西不适合教她。
儿又是个让他无法习惯的字眼,他不懂为何古人总爱在名字后头加个儿字,过儿、龙儿这样表示亲密吗?小饼、小龙不是比较好叫?
“缕儿应该是很亲密的名字,让我这个陌生外人也喊似乎不太好?”即使对历史再不熟,他也深知古人对女人有多束缚,这不行,那也不行,甚至还要缠足徐靖磊突然注意到金缕似乎没有裹小脚,咦?他记得宋朝不是就有裹小脚吗?
“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我不做亏心事,不犯着别人,别人又管得着我吗?”金缕依然我行我素。
如此率性而为的个性,早在他了解自己的身世后就不敢再做了,这会儿瞧她眉飞色舞,还真有些羡慕,果然还是孩子才能这般自在耍任性,因为她上头还有人帮她承担一切。
“虽然我不是夫子,可我刚刚对你说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听进去,即使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喜欢、在乎你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