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似乎作了恶梦,在模糊不清的呓语。
出于好奇,肖景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只见齐硕的头小幅度的摇晃,手脚都紧绷着,微微颤抖,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浮木一样。
肖景云走得更近了些,但仍是听不清她在呢喃什么,但却能从那颤抖的语调中听出令人心疼的委屈来,她似乎很委屈,委屈到无法呼吸,委屈到快要死掉了。
肖景云莫名的心软,轻轻的坐到床边,想要抓住她的手安抚,可手指刚贴上去,对方倏地睁开了眼。
肖景云大惊“姑娘!”
齐硕软倒下来,肖景云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接住了她,而后吩咐小榕:“叫郎中来。”又看向管家老榕“命人烧些热水来,再把这地上的血给我揩了,动作快!”言罢抱着齐硕,匆匆的朝主屋去了。
端坐在大厅主位的夫人殷氏将这一切纳入眼底,神情莫测的摆弄着手边的杯盖子。
孟香羽忿忿的折回来,站在她身边喘气“这贱人好会演戏,景云就是心太软了,姐姐你可要好好的说说他啊呀,姐姐你这颈子上的伤”那是方才孟香羽为了对付齐硕砸杯子时,飞溅的瓷片恰巧抹了她的颈子。
殷氏眼皮都不掀,懒懒道:“无碍,一会儿郎中不就到了嘛。”
他一向如此,如果能引起他的兴趣,那怎么样都好说,但如果令他腻歪了,那休怪他手下无情。
齐硕垂下头,捂住肩膀的手缓缓收紧,这样狼狈的待在地上一阵儿后,她才爬起来,侧身摔得很疼,被他拽着的那只手似乎也脱臼了。
齐硕匀了匀气,才再度擡起头正视肖景云,目光相遇,肖景云的心下意识的抽了抽,她的目光,怎么会这样受伤?好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
或许他下手太重了?他开始这样想。
“或许我为你所做的事,全都错了。”齐硕咬着银齿,凄凉的笑起来“你不配,真的不配。”她摇了摇头,扶着肩膀往外走,她从肖景云身边径直走过,头都没擡。
孟香羽瞧她倦怠的样子,暗地白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殷氏擡手摸了摸颈子上的小伤口,疼得眉角一抽,旋即眸子里晕出了些许戾气,不过很快那戾气便散去了,只剩下满眼的慵懒与倦怠。
大夫说齐硕是气血急滞,一时动了真气,才会致血气上涌,呕了血出来。
肖景云听了这话便不明白了,然若是被男人打了,肯定是会动气的,但也不至于气到吐血吧?这件事明明齐硕错在先,可到头来打女人的是他,不是的人也是他,莫名其妙感到愧疚的还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肖景云揉了揉眉心,倏地耳朵一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似的擡头,看向那还在昏睡的女人。
齐硕想她这两年的隐忍,原来错得一塌糊涂,真没想到,呵,第一个把她这样狼狈的摔在地上的人,居然会是肖景云。
那一瞬间,真的是灰心极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放弃,但只是此刻,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
肖景云满头雾水,搞不清齐硕话中的意思,更摸不透自己现在的揪心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看着齐硕的背影,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挪着步子往大门那走,一步一步停了。
齐硕停了步子,有些难受的捂住胸口,然后猛地呕出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