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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与深微微扬眉,看神情对礼物并不特别上心的样子。“以孙叔的境况,好的东西不缺,但别出心裁的礼物,我们也没有。”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他看起来跟你挺投缘,我想只要你人到场,他应该就很高兴了。”
他的话,听起来似是有几分道理,但正是因为孙征一直对我们表现出关心包容的态度,身为晚辈却没有一些表示,合适吗?可是我又找不到足够的立场来继续和他讨论这件事。
他面色淡然地“嗯”了一声,走过去坐下。
我走到卫生间,关了门,开始动手吹头发。
吹风机的轰鸣声似乎能驱散一些尴尬的气氛,有了声音的掩盖,我至少可以肆意地长舒一口气而不必担心被听见。
一直以来我都很自私,只顾着过我想要的生活,并且理直气壮。此时因为心境发生了一些改变,我才开始懂得反省,也开始真正意识到,我跟周与深之间的相处,其实存在不少的问题。
我们只是空有一纸结婚证书的名义夫妻,如果现状不改,我跟他是否就真的能够以这种形同路人的相处模式,一路走至终老?
距离上次和他在咖啡厅碰见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期间没有任何联系,我们之间又回到了结婚之初的相处模式中去。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久不见面我才倍感自由自在,如今却几日不见,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
周与深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衣服也没有换。他比约定的时间来早了,而我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动身。犹豫了一下,我在电话里问他:“你要上来坐一下吗?”
居所在六楼,我从阳台往下看,能看到他的车就停在绿化带旁边的露天车位上。
说起来,新居他只在结婚前来过一次。他总是推托工作忙,说装修的事由他母亲一手打理就行了。装修的过程我虽然全程参与,但唯一需要做的不过是在婆婆弄完每一处的时候,点头称好。房子本就不是我的,所以我不会费脑筋去指手画脚。
问完我有一点忐忑,也不知心里到底在七上八下些什么。
我决定结婚的时候,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头发吹干了,客厅里的人还在候着,我不知该如何才能自在地去面对他。但是该面对的事情,躲也是躲不掉的。
待我回卧室整理完毕,提着包走回客厅,周与深也站起了身。
我想到礼物的事,问他:“既然是上门道贺,是要送礼的吧,礼物你准备了吗?”
虽然不久前的那次碰面,他对孙征的态度看起来有所改善,但并不代表他已经完全解开了心结。所以跟他讨论和孙征有关的话题,总让人觉得有点不安,就怕他心情一变,随时又翻脸。
周与深倒是答得简单干脆,说:“好。”然后挂断电话。
等他上来的几分钟里,我做了几件事:迅速换好衣服,梳理整齐。我觉得这只是出于人前应当保持礼貌的考虑,与其他心思无关。
周与深其实有钥匙,但他还是敲了门。
我给他开门,有点生疏地给他引路。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着,我亦不懂得如何在家里招呼别人。
“到沙发先坐一下吧,我吹干头发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