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颜凤稚贵为天子,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不会飘到她耳中,倒是阮佑山,眼色、闲话都受了不少,比马管事那话更脏、更下流的,他也听过,只不过全都一耳进,一耳就出了,因为他是不是相公,只有他和颜凤稚清楚,那些胡言乱语,也就不必挂心。
“阮侍卫怎么亲自来啦?”
“嗯。”阮佑山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下回您早言语一声,我便让奴才们给您送去便是了,何必费这脚力?”
“不必麻烦。”阮佑山一摆手,接过了一个小太监送上来的棉衣。
“哎呦,这哪叫麻烦?都是应该的。”马管事张口又准备说些什么,可阮佑山却是一转身,兀自走了。
“你先去,我换身衣服就跟上。”阮佑山把衣服拿过来,团成个团攥着。
“嗯。”颜凤稚小声的应了句。
“一会儿见。”阮佑山低声说,临走前扳起她的下巴吻了吻。
颜凤稚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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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吃了个瘪,马管事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极小声的啐了一句,一侧的小太监听了,忙凑上来附和:“这阮侍卫仗着皇上护他,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连管事您都不放在眼里。”
“呸,下作的相公而已。”马管事不屑道。
“是啊,当自己是个人物呢,不过我倒不明白了,就算皇上要养男宠,何不找那些长相妩媚、性情温柔的?这阮佑山沉默寡言又人高马大,怎么瞧着也不像书里写的,那些涂胭脂抹粉儿的相公啊?”小太监挠了挠头。
“说不定别看阮佑山平素一本正经的,在床上”
之后的话阮佑山没有听到,也不想听,期满三月他还没走之后,宫中的流言蜚语就更多了。虽然遇刺那晚,看见他们俩相拥的宫人们都已经被遣散回家,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的,仍是被传了出来,并且添枝加叶的说得热闹,就好像皇上是断袖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容置疑的事情。
凤稚忍不住笑,捧着发热的脸看他离开,而后一转身就瞧见苏明安远远的站着,识趣的低着头,仿若什么都没看到。
颜凤稚知道铁定是什么都瞒不过苏明安,不过幸好他信得过,所以颜凤稚也就不怎么避讳了,走过去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苏明安低声的禀报:“长公主,杜伟泽回京了。”
“什么?”颜凤稚一惊,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阮佑山换好了侍卫服回来的时候,颜凤稚却告诉他不必跟去上朝了,先去侍卫监领新制的棉衣,阮佑山本是不愿的,但怎奈颜凤稚坚持,自己也就只好作罢。
因为是宫中唯一的御前行走,所以在因等级不同而颜色各异的侍卫服中,自己那身作工颇为华丽的暗绿色长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到侍卫监,马管事便眼尖的瞧见了他,立刻满脸是笑的迎了过来,只恨不得把满脸的肉都堆在一起来表示出他的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