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谁诱谁、谁玩谁、谁伤谁,又何妨?他一点也不在乎,至少,在抱着那些人进,他能感受到一丝丝那人给不起的柔情与密意。
酒醒花间,一晌贪欢。
胸口堵塞得无法呼吸,他猛然退开。“你不要我,自有人肯我,我不屑碰一具活尸。”
拢妥衣衫,没再瞧她一眼,撑着一具骨架未垮,昂首远离她,尽管里头,早已是腐尸烂肉。
他当真如此不堪,不值得人去爱吗?
他不服,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打出娘胎起,分毫之差让他输尽人生。生平头一回动心,伤得惨惨烈烈,连慕容韬一根毫发都不如。
无妨,她不爱,他找别人来爱。
一直以来,都吸慕容韬,方能掐住她死穴,从未变过。为了那人,她可以连死都不怕。
他算什么?一腔真心、软言苦求,都不及“慕容韬”三字那般轻易影响她。
不了,傻一次便够,他再也不会送上一颗真心,任人践踏蔑视,要他狠,他便狠到底,横竖在她心中,他根本不是人,要怨要恨都由她去。
冷然回身,探手扯她入怀,不带一丝情绪地压上软唇,她本能探手抵上他胸口——
“你可以推开,走出这道门,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人在走入绝境时,往往会做些荒唐事,正如此此刻的慕容略。
最初,他烂醉于秦楼楚馆间,抱了一名神容颇似莫雁回的女子,只因她给了那人吝于给予的一记笑,冰冷失温的身心只能借着拥抱那具温软躯体,驱离那空得发慌的凉寂。
瞧,他并没有差到一败涂地,还是有人愿意抱他的,不是吗?
可那是财势堆栈而出,青楼伶妓不就是趋附权势,逢迎卖笑,毫无真心,他看着那些虚情假意的笑,纵情过后,只觉更加空虚。
于是,他开始逢场作戏,梨园名伶、孀居寡妇、豆腐西施玩得比谁都狠,行径一日比一日荒唐,回不了头。
掌心抵着,终究没使劲,他复又张口覆上她,激狂力道咬痛了她的唇,血腥气味蔓延在交缠的唇齿间,她连哼也没哼一声。
他一怒,将她压入床褥,野蛮地扯去衣衫,略去了她不稀罕的呵怜与疼惜,直接撞入腿心深处,干涩的甬道,每摩擦一分皆是疼痛,她收也不皱,默不作声由他去。
他压在她身上,身心尽是一片麻木。
为何会如此?他也不懂,曾有的缱绻欢愉已不复在,只剩相互撕扯的伤害与痛楚,为何他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可悲的境地?
原来,强求着一个不要他的女人,就是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