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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晨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Mere微微仰着头,她是纯东方人的五官,及肩的黑发,语气更是柔和:“几年前,我出事的时候,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甚至想过自杀――可是我很感激我的先生,他放下蒸蒸日上的事业,陪了我整整半年。这半年里,我怕父母担心,压抑着的脾气全都冲着他去。可
茶具很讲究,薄胎骨瓷,描绘的是十九世纪贵族骑马狩猎的场景,里边灌注着大吉岭的红茶,浅浅氲着一层热气,香气扑鼻。
“唐小姐是艺术家吧?”Mere手中持着茶杯,显然她的一切都很好奇。
这个女子,就像徐泊原说的那样,聪敏锐利,又或许是因为经过大变,眼神却温文通透。若是别人不经意的问这样一个问题,思晨会有一种隐私被窥破的私密感。可是Mere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话的时候,思晨并没有觉得不妥。
“不算艺术家吧。我以前是学画的。不过现在不画了。”
Mere笑了笑:“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的气质很像画家――可是为什么不画了呢?不喜欢了?”
Mere盯着徐泊原看了很久,忍俊不禁:“你的脸怎么了?去斗牛节了?”
他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滑雪摔的。”
这句话让Shelton夫妇都大感惊讶,Mere更是打趣说:“是么?我还以为滑雪是你唯一擅长的东西了。”
思晨抿了抿唇,促狭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徐泊原却十分若无其事的转开目光,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他和Shelton夫妇是多年的好友,相处起来极融洽,但他也十分注意,始终没有让思晨觉得有隔阂。说起过往的趣事,亦总是低声向她再解释一遍。而晚餐一开始,徐泊原就将一份菜从思晨手边挪开,很自然的解释说:“她不吃黄油。”Mere忍不住笑了笑:“真体贴。”
这一次,思晨微微踌躇了一下,她虽然可以说出自己的事……但是却有些担心对方因此而有些伤怀。
“是因为出了次意外,至今还没恢复。”思晨最终还是决定坦然说出来,只是礼貌的将目光下移了几分,没有去看她的眼神。
她们坐得很近,思晨说完,十分意外的,Mere已经探过身,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
“没什么的,都过去了。”思晨摆摆手,有些尴尬。
“我不该说起这个话题。真的失去过,才会知道有多痛吧……”她温和的说,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猜徐泊原告诉过你我的事。”
用餐的气氛一直很愉悦。为了照顾思晨的听力,他们也尽量用中文说话,倒是Shelton常常有些一头雾水的看着三个人谈笑风生。思晨对香草鳕鱼和煎蘑菇赞不绝口,Shelton却不无惋惜,因为这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女孩没有吃到他最得意的芝士肉酱薯泥,也就不能再接受表扬了。
偶尔也会说到各自工作上的事,徐泊原对Shelton描述DAB的一个新项目,神色有些严肃专注。思晨不大听得懂,就低头吃东西,忽然就感觉放在膝上的手被人握住了。她吓了一跳,一下有些僵住,小心的看了看徐泊原。他看起来一切如常。
思晨悄悄挣了挣,他便握得更紧一些,悄无声息的一场角力。
直到最后也没挣开,她便由着她握着,直到晚餐结束。
Shelton拉着徐泊原去活动室打桌球,兴致勃勃的说好几年没打了,起居室只剩下两位女士随意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