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影门的任务还没了，她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密探厉家庄，才不致招人怀疑。

王焕想了会儿，明白她的考虑，她如今换了张脸，厉家庄的人如何认得她？难道向人解释她先前是易容，可如此一来不就又坐实了居心不良的揣测？还是等水落石出再说不迟。

“既然你有心，本官自然乐见其成，面具继续戴着无妨。”除了厉家庄的事外，王焕也还有其他考虑。

“好、好。”王焕摸摸胡了“伍姑娘”

“您叫我小五。”

“好，小五。小五真是有趣，我就开个方便门，以一个月为期，你若表现良好，一个月就正式聘你为捕快。”他笑呵呵地说。

“真的？”伍蓝开心地跳起来，赶忙拱手。“谢大人，小五一定不让大人失望。”

“大人”樊沐云欲言又止，神情纠结。

天晓得他把她的性情说成什么样，不过想到他方才被自己迷住的模样，心里一高兴，便决定心胸宽大地原谅他。

王焕瞥了神色尴尬的樊沐云一眼，呵呵笑道：“说姑娘聪明伶俐，能言善道。”

他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樊沐云在心里嘀咕，他说的明明是工于心计，巧言令色。

伍蓝笑得更灿烂了，没想到樊沐云竟会在大人面前美言，实在出乎意料。“樊捕头谬赞了。”

她彬彬有礼地朝王焕与樊沐云拱手。“小女子实在愧不敢当。”

王焕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他心意已决，樊沐云压下眉头，也不再言语，他总觉得县衙上的蓝天已经黑了一半。

伍蓝完全不管他铁青的脸，笑得像朵花，她觉得王大人真是太可亲了。

“大人，小五有个不情之请。”

“说。”王大人爽朗道。

“小五能不能戴回之前的面具，等厉家庄事情查清楚后再以真面目示人？小五平生最讨厌事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所以想继续探查，还望大人成全。”她露出诚挚的表情。

樊沐云迸出一似咳非咳、似笑非笑的声音，她也太做作了吧？“你倒是会做人。”

“樊捕头说笑了，小五是最不会做人的。”她严肃地纠正他。“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心肠最是实诚，生平最看不惯不公不义之事。”

对于她能面不改色地说着违心之论，樊沐云深感佩服，明明说要横行霸道、目无法纪，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心肠最实诚、看不惯不公不义之事？完全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因答应过她不扯后腿，他费了好人的劲儿才没当场反驳，其实该说的他都对大人说了，偏偏大人仍是想见伍蓝，他也无法。

听不下她自褒自扬的话语，他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