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一点都不后悔，只是，我不能大喜大悲，情绪必须持平冷静——”

她踮脚，啾了他一下，他抿抿唇，留在唇上的香气和温润，清晰、明显。

一出口，便是千金之诺。

“我喜欢你。”他说。

珠芽傻愣愣的，没料到他答得如此果断，甚至也想过，他会故意回她“没有多喜欢”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以为自己正产生幻听。

“我喜欢你。”他又说了一遍。第二次，语意更强韧，坚如磐石。

水汪汪的娇眸，喜极而泣的泪水，哗啦啦汩出，澎湃，汹涌。

她总是直率，笑得无忧无虑，无论他当日的心情，多沉闷、多低落，只要看见她，再多的阴霾，都会被驱散。

甜甜一笑，一声“囚牛”成为他每天的期待。

即使，面容佯装淡漠，波澜不生，听她报告一日行程，潜藏在俊颜之下的真实情绪，却是欣喜的。

对她的喜欢，岂止“有点”？

那是一种，相隔水镜，无法真正碰触到她时，会恼、会失望、会不只一回想过一飞奔回城，见她一面的程度。

豆大的晶莹珠子，断线真珠一般，沿着腮帮，颗颗坠下，她狠狠撞进他怀里，脸蛋埋进他襟口间，濡出大片泪涕印子。

被她使尽全力抱住的他，却蓦地一僵，肌理绷紧的瞬间，她察觉到时了。

“你这几天的冷淡是后悔吗？不要收回对我的喜欢，不要呀”她仰高首，哀哀说着。

听见他亲口说了喜欢，是天地间最美的天籁，不要让她才听过，就要狠心收回去

他吁口气，指掌探在她脑后青丝内，指发纠缠，额心，与她相抵。

那是一种，夜深人静，轻手抺开一片水镜，让她甜酣睡颜，浮现在上头，伴他一夜好眠的程度。

是的，他喜欢她。

比她所以为的“有点儿”比他所认知的程度，还要更多更多。

“嗯。”这一次，囚牛坚定回答。

虽然仅止一字轻音，却万般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