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到这里,他有点愧疚。
“现在虽在许掌柜府里当教书夫子,不过酬劳却是平平,若不是家里支持,恐怕现在也是勉强糊口。”
月映听著,微挑起眉。
见到他那样坦率明快的表达自己的好心情,月映也抿唇微笑起来。
“说到姓方,长安城里有方记钱庄,还有方字文房,兄长该不会与其有亲戚关系吧?”月映好奇的询问。
方少行点点头,温和的笑了笑。“都是家弟主持。我虽然是长兄,却只知沉迷书本,没有经商才能,幸好底下两个弟弟都很争气,各有一番天地发挥。”
“那么兄长志在为官吗?”月映又问。
“你是问参加科举吗?”方少行点出他问的重点,又笑了笑“两次参加都因为有些事而中途受阻,先是家中长辈亡逝,后又因为罕见的大雪封闭考场,这么一想就觉得或许是天意如此,也就绝了参与科举的心。”
放下碗,桌面上只剩新泡的一壶茶,几碟闲聊零嘴,其余都撤下去了。
两人正餐也用了,现下只有茶和瓜子,正好可以闲聊被此底细,配上是非八卦来作为消化食物的好娱乐。
然而方少行望着脸儿微红的少年儒生,很不争气的,又恍神了。
少年儒生小巧的脸蛋上盈著天真的笑意,面前斟满茶水的杯子缭缭著白雾,茶香既是柔软,又是清晰,那在冬日冷凉中甚至带了一分犀利之色的茶汤香气,让他微眯起眼,轻轻嗅闻,那姿态有著一种风雅之色。
“小弟月映,请教兄长大名?”
“兄长觉得可惜吗?”
方少行摇摇头“我志不在为官,参加科举只是顺势而己,既然没有缘分,也不必执著。”
“难得兄长淡薄名利。”月映轻轻一笑。
方少行看着他的笑颜,心里头暖和起来。他自知名利如浮云,也无意去求,但是能够理解并且接纳的人毕竟少数,听闻他两次参加科举都失之交臂的人,大多抱持著“不过是推托之言,其实是实力不够吧”这样的疑心,而不愿接受他说的事实。
他无意去辩驳。幸好家里双亲、弟弟们都能够接纳他心里想法,也放任著他钻研学问,支持他的不愁温饱。
轻软如云絮的语调,珠玉流滚般的韵动,月映慢悠悠的开了口,还自报了名姓,省去方少行掘地三尺挖空心思想找话题的辛苦。
“在下姓方,名少行;方是方正的方,少是少年游的少,行是行千里路的行。”他仔仔细细的解释。
那自称月映的少年儒生点点头。
“月映可否称您一声兄长?”
“当然好!”方少行满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