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是早看清自身寒伧,满满一身缺陷,自己也不忍卒睹,怎还会有如此奢念?这事压根儿连想都不该。
停不下来的手,又将她挂在吊床上方的纤足拎下来,拉好下滑的裙摆,盖住露出一截的雪白腿肚。
“没个闺女样,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念了她两句,又习惯地去检视吊床系绳老不牢靠。
在这之前,便已测试过无数回,可因为是她要用的,他总放不下心,想再三确认。
“你娶我不就得了?”
他一怔,回身望去,见她把弄着半湿的发,不经心地随口漫应。“啧,这嘴脸愈来愈像我爹了”
于是,几日后便有了这吊床。
“小穆子。”
他抬眸,见她没接话的打算,又低下头,继续这里整整、哪里修修。
“穆少爷?浥尘?小浥浥?尘尘?”
像是喊出了趣味,愈喊愈不堪入耳,他被闹得没法儿,总算回身。
只是随口的一句话罢了。
可笑的是,那一瞬他竟当了真,几乎要稳不住憾然震颤的心扉。
他垂眸,极力隐抑狂跳的心律。
怎会?怎能?怎该?怎配?
不自觉抚上那张难面见与世人的残容,一抹涩然笑意隐没唇角。
“怎么?”
“没事啊,谁教你不理人,喊好玩的。”
“我没不理你。”哪来的胆哪。
抬头瞧了她一眼,默默起身进屋,再出来时,他已洗净染尘泥的双手,拎了袍子覆在她身上。
才初春,入了夜仍有凉意,一个不小心也是会受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