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唯一让他稍微好一点的,大概就是看见她脸红吧。
一灯如豆,静静亮着温暖的灯火。
也许他好得很?
不,他不可能会多好,他说止痛的丹药对他都没效,他昨日只是驾个车就已痛得需要喝酒,今天动得如此剧烈,怕是会痛到想睡都睡不着。
她起身,又坐下,再起身,然后又坐下。
如此反复了几次,到头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包袱中翻出那以牛皮包着的东西,带着简易的药箱一起,走到隔壁去敲那家伙的门。
他笑着摇了摇头,轻叹口气,转身拿来鬃刷替它刷毛,再替它上药,之后又找来铺盖盖住它汗湿的背,这才将它牵到马厩里和阿力关在一起,再替它俩拿来粮草与清水。
这之中,客栈里的小二哥,几次经过要帮忙,都让他推迟了。
她看着他照顾那匹骏马,安抚着它,也一同照顾着老马阿力,忙得自己汗流浃背,却还是直到确定它俩一切安好,又待在那儿啃完了馒头,方离开了马厩。
她在他上楼前,心虚的早一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板凳上,她听见他开门进房,在屋子里活动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这。
如果他昨夜脑袋更清楚些,他现在早躺在另一张舒服的床,睡他的大头觉了。
可他不是,他反而像只发情的公狗,跟在她身后,逛了市集一整天,把自己搞得腰疼腿酸、满身大汗,还差点又扯裂了伤口。
昨儿个夜里,他下了楼,要了些酒,本打算喝了酒就走,却怎样也走不出那扇大门。
真要命,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无法不去注意到,方纔他在弯身做事时,几次都不自觉抚着伤腰,她记得那道伤看来有多可怕。
不知怎,有些坐立不安。
或许,那伤又被他弄裂了,毕竟那马没上鞍,他差点就被摔下了马。
可裂了,他该会来找她才是。
她等着他走到她房门前来敲门,可敲门声始终没有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