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不起，我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听见自己呜咽的哀求，听见她在梦中尖叫、嘶喊、咒骂、挣扎，做尽了一切那时的她不敢做的事。

回过头，拳头再次袭来。

都和你道了歉，你是想怎么着？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告诉你，老子娶了你，你就是老子的，这个家都是老子的，老子他娘的想怎么花钱是老子的事！

你装什么清高？你摆那什么脸！

你这个贱人！贱人——

可这一回，她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惊惧畏怖都在心头。

她好想逃，不想嫁，但她动不了，她身在梦中，无法改变已成的事实，只能任梦境摆布，重演一切。

他打你？怎么会，不可能！

爹拧眉这么说。

休书？不行，这太丢人了，咱们丢不起这个脸——

心，寒了，冷了。

她挣扎着想逃脱梦境，却醒不过来，那梦重复着、重复着，让她嫁人，教她受苦，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

鲜血将她淹没，他的血，她的血。

不要不要不要

放了我、放了我，拜托你放了我

娘哭着这么说。

我问过了，他说只是因为喝醉了，不小心碰着了。

爹又道。

你忍一忍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娘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