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一方,夏晓清等着他将话问完,谁知他“半途而废”
“也好,都散了,败了,也好。”
“你希望重振夏家商吗?”
她陡地迎视他。
那男性目光如此深晦,又如许清明,矛盾却具穿透力,透进她心魂里。
于是淡淡一抹笑综在她唇边,心这样满,这样暖她,已无所求。
见他继续一口接一口,仿佛那碗用冷饭煮出的粥是什么珍馐佳肴,夏晓清有片刻失神,脑中不禁浮现那日她向他辞掉“西席”—事,两人也如这样静静相伴,品着各自手中的那杯茶。
他那时即将回北方松辽,而她满腹情怀已诉,渴望着,得不到,淡淡怅惘缠绕于心,却不感悲伤。在那当下,何曾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一个宁夏夜半,她为肚饿的他煮食,陪在他身畔。
就这样,也很好。
“庆阳的事都无事了吗?”碗底已朝天,他放下调羹,她倒了杯清水让他漱洗,随口轻问。
他低应一声,表情有些古怪,似欲说什么,又吞吐不出,最后却叹了声道:“夏家主爷欲霸桑叶与生丝行市,继而挖丝绸盘,他将半数家业尽数投入,连翻好几番,只是最后押的那一注,他倾尽家产与手中所有现钱,行市却整个败落,他手中屯货巨量,无法脱手。”当然,行市之所以突然败落,自是有幕后黑手操弄,而黑手里谁咳,她不用知道得太详细。
“这样就好了。”
爆静川背脊陡凛,冲动一起,他忽地覆住她搁在桌上的柔荑。
她吓了一跳。“宫爷?”
他又出现那古怪表情,怪到清俊五官微微扭曲,好像有事梗在胸臆间,找不到法子一吐心中块磊。
“是不是不舒服?膝腿又犯疼了吗?”她知道他很能忍痛啊“晓清你、你是不是有——”等一下!不能乱问!有鉴于只要提到“倾心之人”、“喜爱之人”、“定情”、“成亲”等等诸如此类的字句,都要闹得她眼眶发红,默默淌泪,若澄心给的提点无误,这一次将极为凶险,所以不能出错、不容出错,得让他好好再想想
夏晓清匀了一下呼吸,垂睫瞅着桌上那盏灯火。“桑叶与生丝之价常变动,若屯货巨量不能脱手,生丝或者还可多放些时日,但桑叶不行的,叶子不新鲜如何养蚕?不新鲜就卖不出去了他们”咬咬唇。“他们怎么样了?”
“夏震儒因冒用江南秋家名号一事下了监牢,判刑十五年,夏家商已在庆阳除名,夏家一倒,夏崇宝在外吃喝玩乐欠下的大笔债务无法偿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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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偿还,各路债主逼得他如过街老鼠,之后听闻,他已随夏家主母李氏回江北永宁的娘家避风头。”他嗓音平淡,锐利眼神却密密注视她。
她眉眸间略怔然,而后端宁心绪,徐徐逸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