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山庄
王刻笑道:“庄主这样盛情款待在下,在下当然就不能不关心一下庄主的事了。”
羽林郎道:“既使一心在此又当如何?”
王刻叹道:“四十年前闻名江湖的五少侠,北齐天,绮云宫主,一心,玉凤蝶与庄主情义甚浓,今一心和尚来此与庄主叙叙旧情本无可非议,但一心和尚竟将他心爱之佛珠留下一颗在此,而且是苦心思虑之下留在此处,这就让在下不得不怀疑庄主就是使江湖人人自危,风声鹤唳之人了。”
羽林郎低声自言道:“江湖五少侠,北齐天,绮云宫主,一心,玉凤蝶,羽林郎。”那眼中竟是无限留恋。但忽而又道:“你也不过就是怀疑而已,又有何证据证明本庄主就是那人呢?”
王刻道:“房屋内设建造的确足以恍人眼目,而且这里天色之明与那屋中之夜更使人生出不知生在何处之感。但庄主难道忘了,看这地面之上是刚刚雨后天晴,而在地下之时在下却听不到半点雨声。庄主也道这忘情山庄就在这里,那忘情山庄不在地下又在何处呢?”
那庄主拍掌笑道:“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忽而脸色一沉,又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本庄主是何人了?”
王刻笑道:“庄主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不错,在下已知庄主是谁了。虽然江湖传闻羽林郞早在四十年前就远走玉门之外,但江湖中能有此奇思妙想的除了绮云宫主之外便是羽林郎了,绮云宫主已经死了,那庄主就是羽林郎。既使天下间还有他人可以有此奇妙之思而不为江湖知,但羽林郎的独步轻功别人识不得,在下出自江湖写史之家,自然记得江湖人物谱中有对庄主功夫的描述:羽林郎者,轻功独步,唯做踏雪无痕,更自创钩魂手以对北齐天之拈花手,为江湖一绝。在下一试之下自然不能走了。”
羽林郎哼道:“王公子闻名江湖,连绮云宫主都死在你的手上,难道你还怕本庄主不成。”
王刻苦笑道:“本来是不怕的,但在下又不得不怕了。”
王刻不信道:“这里就是忘情山庄?”两眼朝四周望去,这里哪象是忘情山庄,除了不远处一座小山外几乎就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绕着平地四周的似乎是一条缓缓的河。河的那边是一片树林。那他刚才待的地方是在哪里?
王刻忽而又一笑道:“庄主只知王刻好美酒与女人,但庄主难道不知王刻从来只留在王刻愿意留在的地方么?”话语一了,竟跃起身形窜了出去。
那庄主也是一笑道:“好,我倒要领教一下王公子的‘潜龙三问’。”话语之间脚上如轻点微风,已是身形倒退,极快之中两手仿佛闪出玄光,竟封住了王刻的去路。
王刻平空挪转,竟又退回床上。那庄主一愣,问道:“王公子怎么不逃了?”
王刻道:“在下已经逃了。但没逃出去。”
羽林郎道:“为何?”
王刻道:“因为江湖之中早已有许多闻名江湖的人物不意失踪了。”
羽林郎脸色变道:“那关本庄主何事?”
王刻道:“对江湖而言,寻常之人失踪了或者无所谓,就是死了也不过如一声叹息,但偏偏失踪的都是闻名江湖的人物,这就使得江湖人人自危,风声鹤唳了。在下本不敢怀疑是庄主所为,但在这红床之上却有一心和尚的一颗佛珠。”说着一手朝床上扶手之处击去,只见一颗红色佛珠从床杠上倏然弹出。王刻一手轻接,拿在手中,又道:“一心和尚这佛珠虽本也是红木所制,但镶在床上它处却有些突兀,这里原就有固床的木楔,想来是一心和尚苦心思虑之下将佛珠击入木楔,这样这佛珠看似木楔但却将木楔打入后使这红木床裂出一道细缝。在下就奇怪了,忘情山庄锦绣异常,怎么会用这么一张有瑕疵的床呢?若不是这细缝怕再是细微之人也难发觉。”
羽林郎目光一闪道:“你倒是细心的很哪。”
那庄主更是一愣:“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你不能逃出去?”
王刻懒道:“既使在下能够打得过庄主,或者轻功比庄主更快,怕也逃不出去。因为在这四周根本就不是一条河,而是一片沼泽,在这沼泽之中怕是有上千条大鳄正等着在下的身体。”
那庄主异道:“在这四周本庄主已撒下奇香,使人不能闻到那沼泽之中的气息,沼泽又做的真如河流一般,连当年的生花婆婆都未可以看出,你未至近前如何知道那里是沼泽,沼泽之中有上千条大鳄?”
王刻笑道:“在下在这地下的屋中从两个送酒的少女身上闻到的。她们定是喂过大鳄后一时不及洗身喷香,身上自然有沼泽与大鳄的气息。再则在下本来就对小叶如此温柔感到好奇,想我王刻并不是如庄主这样俊秀飘逸,而是一脸的伤痕,常人见了都怕是要退之三舍,今小叶初见在下竟对在下爱之又爱,实在令人害怕的很。一个人若想不害怕自然就要找找令他害怕的原因了。刚才小叶脸上的表情使在下就更确信了,想必庄主常常拿人来喂大鳄,故小叶一听到在下不满意就吓得脸色大变,花容失色了。至于这沼泽之中是否有上千条大鳄那倒只不过是在下的揣测。”
那庄主点头道:“王公子又是如何知道这忘情山庄就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