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外宿不用向楼管报备吗?”回应她一脸的困惑,他无奈叹息,完全兵败如山倒。
会过意来,她连忙接过无线电话。
他弯身将冷却的热桔茶倒掉,重新注入热水回冲,再回到容厅,她已经讲完电话,正碟危坐地等待着。
“你是想到哪里去了?”红着眼眶、一副可怜兮兮、随时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痛哭一场的样子,仿佛他辜负她多惨似的。
他几乎是有些没辙地逸出一声叹息。
“宿舍门禁时间快到了。你不赶回去,难道想夜宿我这里吗?”
所以不是拒绝吗?可是也不曾清楚表态啊,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不可以吗?”一直忍住不哭的脸庞抬起,努力想从他的神色中判读出一些些端倪。
“这个人是笨蛋吗?”脑袋都装些什么豆腐渣?能就是能,不行就是不行,爱情是能努力的吗?都努力十多年了还不够?
所以后来,她索性搬到学校住宿,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一日比一日更为火热的眼神追逐。
她说,至少等到她大学毕业。跳舞是妈妈的梦想,她想要替父母完成它,然后,她会试着与他努力看看
这就是她说,她只有一年自由的原因?
他懂她的意思,冯家是她这辈子也放不下的恩情包袱,一段可预见结果、一年为期的爱情,他还要不要?要她的真心,换日后分离的惆怅。
当一个女孩子用蓄满水气的眼眸,问你可不可以留下来,而且还是自己目前正心仪的女孩,请问该怎么做?
方才在学校里,纯粹因为她哭得太伤心,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而扣除掉公开场合,他直觉第一个想到离学校最近、最方便谈话且不受干扰的地方,就是他的住处。
可现在,他开始觉得不太妥当了。
夜深人静后,在有限的空间里,男女独处的氛围,总有几分幽微而引人遐思,尤其当她说出那句接近挑逗的无心话语——
他不晓得自己现在摆出来的脸色,是比较接近正人君子还是面无表情,总之,他自认沉稳地直起身,走回卧房,翻出通讯录找到他要的号码,单手按了几个键拨通后,递给她。
他倚窗而立,沉寂不语。
她的故事听完了,一杯咖啡也喝到尽头,入口只余些许涩味。
他放下瓷杯,仰头留意墙上挂钟。“我送你回宿舍。”
所以是不行吗?
她放下一口也没喝的热桔茶,默默由他家的沙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