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么明确、连稚龄娃儿都知道怎么选的答案,她也需要困扰这么久?真的,好傻,傻透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听过沃华义大利舞团吗?你对它有什么看法?”相约吃过晚餐,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她还是试探性地问出口了。
坦白说,他并不意外。她天生就是为了舞蹈而呼吸、存在的人,随着韵律舞动身躯时的她,耀眼得教人无法逼视。
她是待琢的明日之珠,一身掩不住的光华,不会永远掩埋。
燕燕与有荣焉地说着这件事时,他内心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她无法坦然告诉他,是不是——心中也是挣扎着取舍不定?
有什么好为难的呢?跳舞不是她一直以来唯一的目标与信念吗?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坚持到今天,眼看只差一步便要达成梦想,她在挣扎什么?
他撑开眼皮,垂眸瞧她。“你希望我去?”
“当然。无论台下有多少人,我人生的第一场鲍演,只为你而舞——”倾下的唇,街吮住句句动人的情话。
“我会为你留个专属位置永远。”陷入激情前,隐约听见她坚定许下的承诺。
盈袖有心事。
一场欢畅淋漓的肢体纠缠过后,她趴卧在凌乱床被间,倦极而眠。
是因为——心里有人,那重量牵绊住了她前行的步伐。
真难想像,她也会有如此傻气的时候。
舞蹈已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是她对已逝父母的承诺——站在属于自己的舞台,让全世界的人看见她发光发热。若不放手让她去闯、测试自己能到达的极限,必然会一生抱憾,生命永远不会完整。
连他都知道,她自己又怎会不知?
“傻瓜——”他无声吟叹,回到她身边,啄吻**在薄被外的雪背,柔柔将她拢入臂弯。
杨季楚兜拢薄被遮掩luo躯,无声无息地跨步下床,随意披上外衣,拉开窗帘让室外朦胧光源迤逦而入。
她虽掩饰得极好,可他是与她往来如此密切的人,她几度的欲言又止,他不会察觉不出几分。
她心里有事,或者在秀难挣扎着什么,无法作下决定,又无法坦然对他说出口,才会看起来那么心事重重。
直到前几日,与燕燕闲聊间不经意提及,才知困扰着她的是什么。
他们学校舞蹈系的毕业公演,一直以来都是各国知名舞蹈团体甄选有潜力的人才并加以培训的管道,这点早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也因此,毕业生们才会卯足了劲表现自己,若能被眼相中,逐梦摘星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