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办会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我仰头,看向缓步走入的男人。
“你看起来很累,又和你哥过招了?”
下班了吗?我撑起瘫软在办会椅内的身躯。“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我早说过了,干脆嫁给我,我家的事业让你管,摆脱那些吃力不讨好的鸟事不是很好?”
才想着,他简讯就来了。
一边开会,听着台上行销部的汇报,拇指一边分神敲下回应。
有应酬,你先吃,不用等我了。
开完这场会,走出会议室时,我整个人已经快虚脱。
无关工作压才,而是精神上的凌迟。每次提报预算,就得冷枪暗箭厮杀个大半场,再强的人都撑不住。
于是我不经意地发现,每当我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时,他会不经意露出近似于安心的神情,唇畔隐隐泛笑。
“我在这里会影响到你吗?”他曾经这么问。
“不会啊,我有时处理会事也会放几片来听,你还帮我省了音响喇叭的电费。”
“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听什么?”他还开放点歌呢!
但是要说没什么影响,好像也不尽然。
“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计较,就能平和落幕的。”杨季楚曾经提醒过我,也劝我该狠时不要心软,别让自己退到无路可退,我跟他们是不可能有兄友妹恭天伦乐无穷的,早早放弃会比较好。
所以两年前,我接下财务部时,曾经引发继母那边极大的反弹,但我坚决没有让步。
财务等同于一家公司的命脉,这是何等重要,既然父亲属意由我管理,我就接下,全办以赴不让父亲失望。
每次浮报预算,我砍一回就得过招一回,怎么做都不对,再如何自认会正无私,还是会被他们认定会报私仇、有心刁难。
但是饮酒作乐找女人,这种帐单也拿出来报交际费,我怎么吃得下这笔帐?不说破是想为继兄留颜面,家丑怎好搬到台面上来让员工笑话?
我们之问的男女之防有些淡了,那条线隐隐约约存在,却又模糊,毕竞床单都滚过了,在心理或生理上总有那么一点点微妙变化,无法区分得很明确。
他不会有太逾矩的举动,像是自然地牵着手,人潮多的地方护拥、搂腰的举动是有的,并不刻意,又没有办法将那种亲密氛围归类得太纯粹。
扪心自问,我对这样的改变有什么想法?
一时之间,还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但至少,并不讨厌。
今天回不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