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也不知这不满心绪从何而出,似觉自己如此这般渴望见她,但她却喝得醉醺醺,欢畅淋漓,着实教他随怒。
突然间,那柔软发烫的娇身攀过来,小蛇般的细臂缠住他腰际,遭抛弃的酒坛子可怜地滚到一旁,旋了两、三圈便止,她的小脑袋瓜偏还不断往他腰腹蹭啊蹭、摩挲再摩挲。
他火一起,按住她的身子,扳起她酒红未散的小脸。
嘴一张才要开念,她却瘪瘪嘴,眸里溢出莹光,鼻音甚重地模糊喃着——
即便再赶、再快,前前后后亦是花去三个多时辰才返回“松涛居”
步进“空山明月院”时,中秋早过,已是隔日的寅时三刻。
整座居落陷进欢庆后的寂静,他犹在这逼近凌晨的时分,嗅到风中残存的酒香与甜柚香气。
他在自个儿榻上找到那个极想、极想见到之人。
将怀里装有“寒玉铃兰”的扁匣伸随手搁于桌上,他在榻边撩袍而坐,就着透进房中的清光打量那张静谧谧的脸蛋。察觉软被底下似有异样,轻轻一揭,竟见她怀里尚搂着一个酒坛子!抱酒霸占他的床榻,越来越没规矩了他冷俊的唇不禁放软。
她性情爽朗,模样坚强,毕竟是女儿家,爱哭爱笑,喜欢抱人,更爱让人搂着搂紧她,她会瑟瑟发抖,像似太过欢喜又太过渴望,那喜,从深心处涌上,才让她无法抑止地瑟颤,越抖便越要抱紧他。
是啊,不会再有更好的,他会待她很好、很好,好到能教她任由他搓圆揉扁。
毕竟,她是他养出来的好东西。
他自当珍惜。
突然间,一股浓欲般的渴望刷过他全身,紧紧缠占整个心魂。
她满身桂花酒香,指腹刷过她绯红嫩颊,竟还这么暖烫,都不知饮下多少酒,如此不知节制,实在讨罚。
他指劲一沉,掐了掐姑娘家的蜜颊。
挨他掐拧的姑娘很无辜地皱皱眉,哼疼出来,扭头欲要躲开,偏生无法闪避,渴睡又酣醉的眸子终于勉强掀开细缝,迷迷蒙蒙望见榻边那熟极轮廓。
注视了会儿,她格格笑出,十指越发抱紧怀里酒坛,胡乱呢喃道:“公子公子把酒满上,阿实是好酒友、上好的酒伴,祁老爹,喝”
怎蹦出祁老爹?莫不成将他看作别人?!
想见她。
极想、极想、极想。
他长目陡张,足下发劲,蓦然转身朝峰下一掠,鸦青长发甩出的飞弧尚未落下,他人已奔出几丈远。
他想见她。想见樊香实。
轻身功夫绝妙之巅,一路奔驰回药园,陆芳远骑上搁在药园小庄马厩内的坐骑,再一路往“松涛居”策马直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