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舟越一笑,也不赶她,只在做好一道菜时才出声叫她拿出去。
纪如璟乖乖当着搬运工,这也是一周里唯一一天她收拾沙发的日子,等楚舟越做好饭,他们就有地方坐了。
两人窝在小沙发里,吃着午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什么,真是奇怪,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共同的朋友,擅长的也是完全不相干的职业,可就是会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点也不会觉得闷。
“可怜的小家伙,今天好好奖励你一下。”他目光含笑,食指轻轻按她肉嘟嘟的脸颊,按出一个小窝窝,手指离开时窝窝也跟着弹回来,只留下了个浅浅的红印,他笑得更深了,把盖住她脸的头发拨向一边,这才离开。
半个多小时后,纪如璟被一室的饭菜味香醒,迷糊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一块放大的蛋糕,那块蛋糕就放在她脸前一公分处,精致的蛋糕、甜橙的香味
瞬间,纪如璟的眼就亮了起来,精神百倍地跳起来往厨房跑去“楚舟越。”她笑呵呵地跳起厨房,正在切菜的楚舟越便停下来看她。
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就是知道他来了,马上就想看看他,叫他一声而已。
纪如璟傻呵呵地只在那站着看,见她没什么要说的,楚舟越又继续切他的菜。
这又让他担心起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能开门,于是又拼命地打电话,这些过程加加减减要半小时左右,通常都是纪如璟来开门或接起了电话,然后憔悴着跟他说“不好意思,昨天通宵了,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按她来说,她在晚上比较有灵感,租了这间小但是非常贵的公寓也是因为这里的隔音非常好,同住的邻居也大多是音乐学院之类相关的人,住这么久倒也相安无事。
可这种事多了,楚舟越已经不再指望门铃这种东西,因为十按九不灵的,终于某一天他们商量出了一个办法,每周三晚上纪如璟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前的地毯下,如果隔天他来了,她还是没开门的话,干脆就自己进去。从那天起楚舟越就再没按过那形同摆设的门铃,因为他不想浪费那个时间和体力,也不想吵醒她。
就这样过了一个半月,这天楚舟越从电梯出来,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小鲍寓的门前,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一边,从地毯下摸出钥匙,打开门,再把钥匙放在一进门的鞋架上,把他的大包小包提进去,然后关门。
过程一气呵成,而且没发出一点声音,看客厅的灯还亮着,他就知道某人一定又把口水流到了琴盖上。
“那是‘柳橙酒心巧克力蛋糕’,里面包有巧克力慕斯喔。”
“嗯,等一下我们一起吃。”纪如璟没有走的意思。
“只有一块,怎么一起吃?”楚舟越感到奇怪看着她。
“那就等一下你看着我吃。”万事好商量嘛。
以往她看见蛋糕的第一反应就是吃掉,但最近不知怎的,比起吃蛋糕,她似乎更享受看楚舟越做饭的乐趣,就算帮不上忙,她也喜欢在一边看着,尤其喜欢看他切菜时的侧影,超有型的,很像是餐饮杂志上常登的那种帅哥厨师。
客厅里依旧到处乱七八糟,这个客厅和其他一般住家的客厅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电视,只有沙发和茶几,还有一个柜子,其他地方都被一架三角钢琴所占据,茶几上放着几个碗,沙发上则是衣服、包包之类的东西,即使人想坐也要先挪出个位置来。
倒是那架钢琴,擦的亮晶晶如镜子一样,钢琴旁就是落地窗,这会虽然已是大中午,厚重的窗帘却还拉着,一点光也进不来,而钢琴前的女人穿着居家的长衣长裤,**是在椅子上没错,头则把琴键盖当成了枕头,两只胳膊无力地垂着,要是盖子上的口水换成红色,倒真像是美国影集里常出现的犯罪现场。
纪如璟有一个好习惯,就是她累到实在不行时,会自动把琴键盖盖上,然后再睡死过去,而楚舟越多希望她这个技能能改成爬到床上去,但由此看来这种可能性着实不大。
比赛什么的,真的这么辛苦吗?况且她已经弹得很好了,在他这个不懂古典乐的人听来,和唱片里名家弹出的声音没什么区别,但纪如璟却总是说不行不行,完全不行。
到底是哪里不行了?楚舟越不太理解,但他知道纪如璟为此十分苦恼,看她这样一练就是一天,身子快和琴椅黏在一起,一种怜惜油然而生,可同时又觉得十分自豪,觉得她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