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结果她很没用地腿软了,还是岳鸣风眼捷手快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更丢人。
“你没事吧?小心点。”岳鸣风说。
她脸一红,总觉得他那句“小心点”另有深意,忙烦躁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在说什么鬼话,谁要嫁你了!”她喊,又转向自己爸爸“您又在想些什么,谁又要嫁他了!”
“我说,请把文婉嫁给我!”
哇靠!陈文婉鸡皮疙瘩从脚底一路起到脖子,双眼倏地瞪开,从这辈子最惊悚的梦中吓醒;她面前站着一、二、三,三个人。
三个人她全都认识,但此时全都无比的陌生。
她爸爸的脸像是中了什么巫术,简直都能从那皮肤上看到树的纹理,完全变成了木头一样;一旁的小妈微张着嘴,眼睛则瞪得跟嘴一样大,如果再不快吸进一口气,就算这样憋死了也不奇怪
而与他们相对而站的那个背影,她认得是谁的;那个人将他的腰弯成了九十度,左手中指规矩地压在裤线处。
陈文婉一直认为那是她的幻听,心里想着自己的脑子可能真的出问题了,然后就那么睡了过去;可还不到三个小时,陈文婉就被证实无论是她的耳朵还是脑子都没有任何的毛病,有毛病的是另一个人。
陈文婉是被很大的开门声吵醒的,她隐约晓得那是她爸爸和小妈回来了,可也懒得睁眼、懒得动,全身从骨头到筋都发着一种疲劳的倦怠。
心里知道她该起来,可又说服自己这也是梦的一部分;实际上没有人回家,时间还早,她还能再躺一会
她爸爸和小妈大声地议论着葬礼上的事,谁家的孩子没小时候可爱了、谁家的儿子得了抑郁症,一路议论着走进房厅。
然后突然安静。陈文婉迷糊地自我安慰。
她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静态图。
“你、你要娶文婉啊?”最先开口的是她爸爸。
她认为她爸爸的反应力算是很快的了,但她还是错估了自己的生父。
就在她爸爸得到岳鸣风的又一次肯定回答后,他木头般的脸恢复了些活力,嘴动了动,说:“好啊。”
开、开什么玩笑?陈文婉拉开不知何时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先不忘确定一下自己的穿着,确定自己是衣着完好后,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好个屁啊!”天,这真的是她亲爹嘛!陈文婉什么都顾不得地朝那三人扑过去,可不可以不要在她睡着的时候,就决定了这种惊天动地的事!
瞧吧,果然是梦!那两个人都是大嗓门,看她睡在沙发上一定会叫她起来,怎么可能反而安静?
“岳先生,你说什么?”
她爸爸小心而谨慎地,怕是会被人听了去一样,这一点也不像他。
陈文婉蹭了蹭枕头,心思转得很快,有些不着边际。
岳先生是谁,岳鸣风吗?他的药力早就该过去了,应该早已经拿书走人了吧他还在这?岳鸣风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