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也没想洗砚这么急急忙忙的喊我出来,竟是因为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只觉得昨日的伤怀仿佛只是老天的一场捉弄“昨天我和洗砚本打算进城去接你,却扑了个空,可今天你却自己敲了我的院门,真让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天意如此了。”
他怎么会在这种小村子里?他明明是信府的少爷,怎么会是住在这老旧房子的乡下大夫?!
这十二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对之下,信朝陵现在的心情可不是简单一句话可以形容的,他快步向前,忘了男女之防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兴奋得几乎语无伦次了起来。
“谨莲?!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昨天去宫门外打算接你时发现人已经离开,让我顿时都慌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相见了。后面这句话被他埋在了心里。
夏谨莲在错愕之后心情也同样的激动,想到那雨日的离别和这十二来的在宫内的步步惊心,泪水就不自觉的从眼眶时里滑了下来。
洗砚叫得这么急,是有病人吗?他毕竟是个大夫,即使没有心情还是起身去开了门“洗砚,怎么了?有人上门求诊?”
洗砚也顾不得解释了,拉着主子就跑“我的少爷啊!先别问了,快走吧!慢了我怕人就跑了”
信朝陵脚步踉跄的被拉着走,而洗砚这时候只恨自己腿不够长,要不然一个跨步就能到门口该有多好。
好在屋子说大也不太,两人快走个几步,没喘几口气就到门口了,只是一看到门外的人不见了,洗砚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喊着“人呢?人呢?不是让她等着吗?”
信朝陵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到底是谁上门了,看着门口愣住的洗砚,忍不住摇了摇头,旋即走出门外四下张望了下。
她语带哽咽的望着他,泪忍不住流得更凶了“陵哥哥”
当年的青涩少年,如今肤色已不复当年的白皙,而是换上了久经日晒的色泽,少年的稚嫩早已脱尽,刚毅瘦削的面容说明了他早已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甚至连两鬓都隐隐的带了点风霜。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头上戴着玉冠,穿着一身锦衣,脚踩着精细刺绣的锦鞋,但是如今的他头上只简单的用条发带束着,身上穿的也只是普通的布衣、脚上穿的是最最普通的黑布棉鞋。
信朝陵看见她落泪,忍不住心疼的手手指轻擦过那些泪痕,怜惜的轻哄“别哭了我们好不容易相见了,这是大喜事,怎么能哭呢?”
夏谨莲又哭又好的点了点头,想自己擦泪却发现不知何时被他握住了一只手,脸上露出一片羞又怯的说:“我这不是因为高兴了吗,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陵哥哥”
在转头的一刹那,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因为院里的树下,一穿着一件藕色背子,头上挽了个流苏髻的女子站在那里,脸上未施脂粉,手里捧着一个四喜盘子,同样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谨莲?!”
“陵哥哥?!”
两人同时唤出对方的名字来,只不过信朝陵的语气是狂喜的,夏谨莲则是错愕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