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吃不下。”她摇头。还是不想吃。

“你得吃，饿着肚子不好，我怕你又闹胃痛。”他将三明治推到她面前，等着她吃下去。

她用力摇头，像是想反驳他说的话。泪水却因着他的话而滚滚落下。

“你尽力了！那不全是你的错。”他还是说着，无论她如何摇头。

“这些年，你已经负了你该负的责任了。”

她仍是摇头，忽然生气的想将他推开，他却紧抱着她。不让她走。

“想哭就大声哭。我的胸膛永远都是你的。”

她眼眶一红，忍不住流下泪。

“那件事是三年前发生的”埋首在他怀中，她忽然说了起来。

杜非凡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我还记得那天我刚结束一台手术出来，就接到通知说有一场大车祸，紧接着，一群小孩被送来医院，受伤情况很严重，所有医生都过去协助所以，我也去了”

她说，越说越紧抱住他，像是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说下去的力量。

下一瞬，她原先压抑的哭声变大，接着嚎啕大哭。

他仍是紧拥着她，让她哭，让她发泄，而他的心，为她深深的痛着。

为她的傻，为她的自责难过。

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现在的他，正替她擦着泪，然后哄她将手里的三明治吃下去。

“我走过每一张焦急的脸庞，我身后跟着一群医生，他们仰赖我，家长们也仰赖我，我听见每一个看见我的人说着求求你救我的孩子，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手中，但是我我让所有人失望了，我让死神夺走孩子们的生命我救不回来，我救不回来”

说到最后，她全身颤抖着，声音哽咽。

他心疼的轻抚她的背，任由她紧抱着。

“然后责怪声怒骂声都出现了一开始，我还能不当一回事的继续开刀，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但是那些声音一直出现，哭声、哀嚎声、叫骂声一直一直出现，我忘不了，那些声音好像在提醒我，我做错事了，我害死了好多好多原本灿烂的生命”

“你已经尽力了。”他忽然开口说话，仍是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