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她第三度清醒,又是躺在医院里。
不过这回是在台湾的医院里,三个死党心急如焚,在床边轮流看护她,看见她终于张开双眼,高兴得都快哭出来。
“对啊!要不然我现在恐怕还在哪家疯人院里鬼吼鬼叫。”
尽管高玛瑙那双媚眼闪烁着明亮的笑意,高琥珀却可以窥见最深处的过往伤痛。
凝视着悬挂在夜空的饱满圆月,她的心神再度恍惚。
在马来西亚市集的那一夜,夜色也是如此清朗,月亮也是如此圆润。
“五年了。”高琥珀来到阳台上,没头没脑的说。
斑玛瑙懂得“是啊!五年了。”
新加坡,岳明桑
岳明桑坐在轮椅上,头发剃光了,缠扎上绷带,一身浓浓的药味,面无表情,一改斯文的气质,显得出奇的冰冷残忍。
“你的枪伤很严重吧?我”
“把这个女人拉开。”目光炯炯有神,岳明桑终于开口说话“疯女人,你干嘛在这里挡路?”
疯女人再也没有什么话比这三个字更教高玛瑙寒心了。
“岳,你不认识我了吗?”
尽管那都是已经过去的岁月,不过为什么一闭上眼,仍然历历在目,好像才发生不久?
“五年了说到这,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跟你道谢。”高玛瑙顺手又点燃一根烟,对着高琥珀妩媚一笑。
“不必。”高琥珀平淡的回答。
“呵怎么可以不必呢?谢谢你。”她知道高琥珀的意思。她们是什么交情了,两肋插刀是应该的,有什么好谢的?可是她非要跟她说一声不可。
那时候她被岳明桑厉声赶走,精神崩溃,痴呆得认不得任何人,在异国的街头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不吃不喝,直到昏倒,差点被人当成精神病患,送进疗养院,幸好被一路打探消息、及时赶到的高琥珀发现,带着离开。
是了,岳霞芳提过,他的脑门挨了一枪,严重伤及脑部,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也完全不认得她了吗?
“谁认识你?”岳明桑嫌恶的皱起眉头,看起来竟然和岳父变脸的嘴脸一模一样。“给我滚!”
和室纸门拉开,再度关上。
清晰的声响让高玛瑙陡然一震,指间凉烟的烟灰掉落,啧了一声,顺手在烟灰缸捻熄烟,快快的往后瞟了一眼,对安静的走过来的人影微微一笑,旋即又恢复躺在躺椅上的懒散姿势。
“怎么?你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