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婶为难地指着床上不肯配合的伤患“三姑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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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醒了?”苏默走上前,意外地发现沐策在灌下那碗汤药后居然就醒了过来。
花叔在她面色愈来愈凝重时,心急地提醒她。
“小姐,还是先把药灌下去吧?”瞧瞧他,气若游丝的,胸口都几乎快不见起伏,身子也僵得都快摸不到脉了,再这么拖下去,只怕下一刻人就没了。
“行,就先灌下去顶着。”
三人联手合力将一大碗热腾腾的续命汤药给灌至沐策的腹里后,苏默起身去屋里寻来更多的蜡烛,并对手捧着一盒金针等待已久的花婶吩咐。
“花婶,麻烦你过来给他扎几针。”眼下这景况,他们也没工夫先去解那不知有几种的慢性毒了,总之先把人拉回来要紧。
家?他哪还有家
吹拂在他耳际的温热气息,瞬间揉散了他的神智,也抽光了他的力气,他的颈子略略朝旁一歪,又再次投向昏迷的拥抱中。
不知过了多久后,再次苏醒的沐策,隐约地听见在这干爆暖融的屋里讨论的人声,且音量愈来愈大也愈来愈吵。他勉强辨认着声音的来源,就在方才,那个曾在车上安慰他的女子,似乎正忙着在屋子里指挥着,又是命人添炭火,又是询问厨房里的热水烧好了没。
喉间极度焦渴,沐策忍不住伸舌轻舔干爆龟裂的唇瓣,不想这么一动,浓浓的血腥气味顿时充斥在他的口鼻间,呛得他忍不住又再咳出几缕犹哽在喉间的血泡。
屋内细细碎碎的人声霎时远去,幢幢人影朝他俯探过来,那几双自四处伸向他的掌心,有的忙托高他的后颈替他擦去嘴边的血丝,有的侧托着他的身子,在他身后规律地轻拍着,还有一双和暖的小手,则撩开他腕间的衣袖,小心地替他诊起了脉。
花叔一边小心翼翼压着沐策的身子不让他动,一边去移来已点亮的烛火好让自家妻子下针。
“接下来呢?”
“脱了他的衣裳。”苏默脚下一步也不停的往外走“我这就去配副药顺便煎了,你们将他能洗能擦的地方先清干净,记得仔细点别碰着伤口了。”
拖着不快的脚步前去厨房煎药后,不过一会儿,苏默端着一碗药再次踏进客房时,她诧异地看着站在床前的花家夫妇,似正与床上的那名病患僵持着。
“怎还都愣着不动手?”
“如何?”将人小心放躺回去后,花叔凑至苏默的身旁问。
“这乱七八糟的”苏默将眉心攒得紧紧的“简直存心不让人活。”也不知他究竟得罪了何人,竟下这种狠手把他害成这般。
眼前的这人,看上去也就只拖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残破身躯而已,没想到这脉象一探,她却发现在他的身子里还一毒接着一毒窜来窜去,光是数数就有四种,谁晓得她探不出来的还有几种?
她的目光再落至他略带扭曲的四肢,与那凹陷了一隅的胸骨上,登时投向他的目光,更是掺加上了些许的不忍与怜悯。
有这么折瞎人的吗?他到底是犯了何罪、自何处出来的?单单坐在这儿定眼朝他一瞧,灯火下,他的十根指头差不多全断了,手脚的筋脉也明显遭人给挑了,在他胸口明显的几枚脚印下,也不知他的胸骨总共断了几根,更别提他那两个膝盖,是谁残忍得敲断了他的膝盖骨刑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