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怪,平时她明明就不是爱哭的人,怎么一听到他的声音、一见到他的人,莫名其妙委屈了起来。
她已决定要离开他,已经对着镜子练习过如何冷静地提出分手,只是没料到自己这么卒仔,一得到他已到家的消息整个人就开始发抖、胃痛,只敢缩在工作室里东摸摸西摸摸,被动地等他来找她。
怎么才几天不见,觉得她又变瘦了。
“小绿。”他唤她。
听见他的声音,邬曼绿拿着铁锤的手只稍稍震了一下,并没有因此停下工作。
他以为她没听见,走到她身旁,轻声地说:“嘿,我好想你。”
这时,邬曼绿的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漫上眼眶,看出去一片水雾,对不准焦距,一不注意便往手指敲下去。
所以,她一天拖过一天,像鸵鸟埋首于工作,麻木所有感官,回到过去那种没日没夜,不知冷热、不饿就忘了吃饭的疯狂生活。
她身旁的人劝她不听、骂她没用,觉得她真的想找死。
终于,段培风回来了。
阿花、耀文,永晴在第一时间就找段培风打小报告,告诉他邬曼绿又故态复萌,变成女暴君了。
而理应第一个冲去见几日不见的男友的邬曼绿,却躲在工作室做木工、贴壁纸,大刀阔斧重新设计布景。
“小心——”段培风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
“噢”其实这种意外算是家常便饭,她只小声叫了一下,眨去泪水,还是继续工作。
“小绿!”她不觉得痛,他可心疼死了,连忙将她从铝梯上抓下来,圈进怀里。“手过来,帮你揉揉。”
“我没事啦”邬曼绿整个人被他从后方抱住,感受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传来的温度,眼泪愈掉愈多。
她不敢伸手去擦,怕被他发现、怕他问,一双眼眨得差点抽筋。
段培风没去打扰她的工作,只在家里等待她,以为她会跟之前一样,工作结束之后回来睡觉。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直到十二点,还是等不到邬曼绿,他决定上楼把她“扛”下来。
这女人,出国前她答应过他什么?说会乖乖吃药、准时吃饭、早早上床睡觉,结果,都这个时间了,她还不休息。
段培风走上楼去,邬曼绿的大门没上锁,他直接开门进去。
进门后只见她背对着他站在铝梯上,在钉一个墙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