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你妈妈怀孕,我就怀疑你不是我的种,但我不能确定;后来看你长大,完全不像我,就算人家说你是像你舅舅那边,我看也不像。”
很多父子也不像啊,岂能单单以外表来判断?
“你妈妈死了十三年,问不到她了。我不管你亲生父亲是谁,科学已经给我答案,这事不能给你阿嬷知道,她最疼的金孙竟然是别人的,所以我一直在忍,忍到你阿嬷过身,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叫我爸爸。”
“何律师,拿给他看。”父亲隔着大桌,坐在高背椅上,并不看他。
“这是亲子监定结果报告书,检验机构并不知道检验者的名字。”何律师解释说:“上头的a是董事长,b就是明瀚你。”
亲子关系:否定
他震骇得说不出话来。他和爸爸是非亲子关系引怎么可能?!
“这是第二次检验。”父亲面无表情,声音一如平常冷淡:“第一次是你十八岁,我拿你的牙刷去验,证明不符;你可能要说验一次不准,所以去年你入伍前,我要你去健检中心做体检,我叫他们多抽一管血,这回直接验血,检验技术又有所进步,不可能出错。”
怎会这样?她问不出来,只能按上他的手背,试图用力抑下他的颤抖。
适是一个受惊的小男孩。曾经是备受母亲疼爱的么儿,却在母亲意外离世后,远离了童年的快乐花园,住在踩不到泥土的高楼大厦里,或是日后后奔波于繁重工作时,他还能做的,就是栽出一株又一株延续美好回忆的花朵,然后在其中寻得心灵的纡解。
“你看!”她东张西望,寻到了一片艳彩。“这墙边有一大丛花耶,我认得,这是日日春,厂区花圃也有种,整年都能开花的。”
他低下头,望向那片点缀旧砖墙的日日春,茂盛的对生椭圆绿叶里,密密聚集了鲜艳紫红小花,花心颜色最深,再向外转淡,有的还镶上了白边,五枚花瓣伸展开来,尽情展现它们的姿色。
再抬起头,望定了她,混乱的心思在瞬间得到宁定。
他惊疑莫名,冷汗直流,突如其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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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青天霹雳,他无法接受!
自有记忆以来,爸爸便对他十分冷漠,也因此他有点怕爸爸,父子关系仅存于日常吃饭问候,爸爸甚至不过问他成绩或填志愿之类的大事。
但他是王家长子,从小阿嬷就告诉他,将来他要接下爸爸的事业,所以他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选填了工科,寒暑假时便请求到公司见习,务必让自己达到爸爸的期望和标准。
“十二年前,我被爸爸赶出家门——我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儿子。”
他服预官役的隔年五月,祖母病逝,他以长孙身分为阿嬷捧斗,在结束备极哀荣的告别式当天晚上,他站在阿嬷照片前思念她。
“大少爷,董事长请你过去书房。”家里佣人喊他。
他向阿嬷道别,来到书房。书房里有父亲,还有一向为王业集团处理法务问题的何律师。
“爸,我来了。”他恭敬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