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母亲的逼问让他颇感压力,不耐地反问:“不然怎么?她把我害得这么惨,我就不能玩玩她抵债吗?”
看来他并没有相信那个没有的话,真是好险。郑金凤暂时松了一口气,随口劝了他几句,这才结束通话。
终于等到母亲肯收线,纪俊贤迅速盥洗穿衣,出门上班。
等他离开,被窝里的温瑞筑才放任自己哭出声音,不甘心的泪水扑簌簌滚落,一发不可收拾。
清晨,纪俊贤在一阵微弱的轻戳下醒来,睁眼一瞧,是温雨泽拿着震动中的手机递向他,乖巧地说:“叔叔,电话。”
他接过一看,七十三通未接来电加上这一通,母亲call了他整晚,莫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纪俊贤立刻起身走到客厅接听“喂?”
“你要在那女人家住多久?”郑金凤愤怒的吼声震入耳膜,教他想忽略也难。
嗯,讲话这么中气十足,既然母亲没有身体不适,那他就放心了。
她是在哭什么?跟他**有这么痛苦吗?哼,她越是厌恶,他就越要纠缠,最好多玩出几条人命,教她一辈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纪俊贤搂住她,不容抗拒地紧紧抱住,吻去不安的泪水,随口问:“为什么不选你最喜欢的海芋,而是罂粟?”
温瑞筑没有立刻回话,吸吸鼻子,将滚到棉被外的儿子捞回怀里,拉着他的手连儿子一起抱住,沙哑地说:“你知道罂粟花的传说吗?花开落红之后,它就会孕育出饱含毒汁的硕果,脱胎换骨成为妖艳毒妇,只为蛊惑人们,令他们销魂蚀骨,行尸走肉”
纪俊贤缩手捧握住浑圆,玩味地问:“你也觉得自己有成为妖妇的天分?”
他当然知道,她本来就有为每一位入幕之宾落红的习性嘛!
随手陶陶发痒的耳穴,纪俊贤答非所问:“妈,你找我有什么——”
“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走了最好,你还去找她做什么?难道你还没受够吗?”郑金凤立刻打断儿子的话,气呼呼地质问着,心里想的却是:万一儿子相信那女人说的,跟她反目成仇怎么办?
“你以为我是来求她回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他没好气地冷哼,眼角瞥见温雨泽大开冰箱,拿了一瓶养乐多走到矮桌旁,插上吸管,坐在小椅子上慢慢喝掉,喝完还记得跑去浴室漱口,过程中完全没有惊扰熟睡中的母亲,稳重的表现令他一时看傻了眼,忘了说下去。
听人说“三岁小孩猫狗都嫌”这小表会不会被训练得太乖巧了
“不然呢?”郑金凤狐疑地问,试图从他口中探知目前的情势。
“也”是什么意思?“不,会选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欣赏它旺盛的生命力。”
她淡笑回道,又将他的手拉去箍抱儿子,仿佛看见盛开在野地上的罂粟花,迎风摇曵,与世无争的清丽优雅。
“喔。”纪俊贤缩手翻身,随口回道:“明天还要上班,睡吧。”
三天后就要去领取检验报告了,假如那小表真是他儿子,他该怎么做?而他对她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错事,她恨他都不及,有可能原谅吗?
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他不禁浓眉深锁,担心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