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望他坦率、认真的表情,她松口气。看来这次又过关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她轻吟李白的诗句,回头笑说:“大哥,先人都能有此气度,难道我不该效法吗?罢了!由它随风去吧!”
“是个‘与众不同’的乞儿!”他更正。那双深眸似要洞悉她的心思般紧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强作镇定地道:“是吗?我倒不明白自己有哪儿与众不同。”她一笑,笑得极牵强。
“试问,一个弃妇除了讨乞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她直视着他,坦荡的目光梭巡着他的表情,发现他除了讶异及怜悯外并无太大的反应,微微地吐口气后再说:“幸而自小读了些书,可以在街头卖弄些文笔得以糊口,这也算是我的幸运吧!”
她没说谎,至少有一部分是事实。
席曼奴注意到他一径地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不语,一阵英名地颤悸打心底窜起,仿佛被他看穿了什么似的
不会吧!
就因为她不会吃鱼,就让他想起她是谁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哪里不对吗?”
以她对姜伯盖几日来的观察,说谎并不是最好的回避方式,他有极细密的心思,很容易发现她的语病,所以她选择以实盖虚,来个语焉不详,让他摸不着头绪。
姜伯盖以极复杂的眼神盯着席曼奴,那句“弃妇”令他胸口涌进难以分析的情绪,一则以怒、一则以喜。
怒的是竟然有人弃她于不顾,让她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以乞讨度日,而喜
喜的则是若非那个无情之人,他也没有机会得以与她相逢。
他眼底翻涌着深切的情意,沉寂一会后,他开口:“他是谁?为兄帮你索回一个公道!”
她别扭地往后退一步,似乎这样就安全许多。
她不安的模样尽入他的眼底,他意有所指地问着:“奴儿,为兄以为友谊首重一个‘诚’字,你应该不反对吧?”
她皱皱眉,极不情愿地回道:“当然是!”“那么可否告诉为兄,在我俩相识之前你以何为生?”他看似无害的深眸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她怔了怔,略一思索,已有腹案。
“大哥,你这不是笑话我吗?难道大哥忘记我是个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