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这个猴死囝仔!竟敢拐弯抹角在骂我笨蛋?”阿火师吹胡子瞪眼。
“我敢骂您,不天打雷劈才怪!”阿发仔嬉皮笑脸否认。
“”阿潘脸色苍白得吓人,拖着瘫软的双腿,步履维艰的离开,翟羽马上打电话给市刑大队的李组长。
“李组长,我这招‘引蛇出洞’已经让洞里的蛇开始不安,可能会有所行动,你的人一定要盯紧她,不能有任何差池我静候你的好消息。”
当工人贴上最后一块瓷砖,涂水泥抹平缝隙后,一座新坟立在夕阳里。
“完工了!你们把工具跟剩下的水泥、瓷砖通通搬到小发财车上就可以先骑车回去,我烧柱香再走。”阿火师指挥着工人。
“好。”工人们应了声,纷纷动手把圆锹、铲子等工具放进一只大帆布袋里,再抽紧袋口扛在肩上,越过一座座坟头,朝停在距离百来公尺远的小发财车走去。
“翟检察官!你们检察办案不是讲究有多少证据说多少话吗?如果你怀疑有教唆者,就拿出证据揪出来啊!而不是一味地含沙射影。”
“我一定会揪出教唆者,而且正在这么做。不然怎会请你来作证理清案情呢?好了!今天,到此结束,若有需要再请你过来。”
“好!我会随传随到。”阿潘松口气起身,急欲结束这令她细胞不知死多少的谈话。
“阿潘,我若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谈话,你今天的表现比起第一次临检被带回问讯跟在‘苏菲亚珠宝店’偶遇时的惊慌失措,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想必你对于要到地检署作证,已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能表现得如此镇定吧?”
“作证不就是实话实说,哪需做足心理准备?”阿潘笑着往外走。
“阿发仔!你也过来一起向坟主上个香。”阿火师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浴室点燃几柱香,分一半给阿发仔,两人面向墓碑举香顶礼膜拜,阿发仔侧过身取走阿火师手上的香,一并插在坟前,袅袅轻烟为新坟增添一抹凄清。
“功能圆满,我们走吧。”阿火师沿着狭窄的墓道走到前头。
“阿火师,上回您不是说要把孙子带在身边学造坟,怎么一整天下来也没看见他的人影?”阿发仔紧跟在阿火师背后。
“别提了!我孙子说干我这一行没前途,他才不想学。我听了,觉得也对啦!现在绝大多数的人都采用火化进塔的方式,很少土葬了。唉!想想以前跟着我造坟吃饭的工人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哪像现在只剩下三个;再这么下去的话,我这一手造坟的技术想传承都没人肯学,注定要失传了。”以前阿火师的儿子宁可在市场卖鱼,弄得一身鱼腥味,也不肯跟他学造坟,现在连孙子也当面拒绝他,令阿火师唏嘘不已。
“造坟这工作,夏天要顶着烈日暴晒,冬天则要饱受刺骨寒风,再加上需求少,所赚有限,笨蛋才要学哩!”
“说得好,呃我差点忘了告诉你。”
“什么?”阿潘站在门口回头问。
“今天凌晨三点多,‘疯狗浪’在睡梦中落网,正在押解回台北的途中。”
“真的?”阿潘大惊失色。
“你不知道?电视新闻台的整点新闻都重复播出好几遍了,你居然不知道?阿潘,等‘疯狗浪’押解至地检署,我会针对你一口咬定是他派手下抓走希娣一事跟‘疯狗浪’问个清楚明白。好啦!没事了,你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