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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就开始讨论起绣艺来了,两人皆善绣画,言谈间自是少不了画,皓凡也加入她们的讨论。冷雪和励之在一旁,冷雪是天生少言,不愿多语;励之却是对此一窍不通,插不进话。
冷雪神色不豫,在旁找了把椅子,竟然大模大样的坐下,双眼盯着弄影。
励之几乎要气死,他走到冷雪面前,正想教导她一下丫环该有的礼节。冷雪手一挥,所蕴劲力让未加提防的励之差一点摔出去:“让开,你挡到我了!”
“江姑娘说笑了,皇上御封之名怎能说让就让?”弄影知她此语用意,但心下还是起了个疙瘩。这御封的针神二字本就是她心头之病,她的实力可以远超庄海月,针神二字却是她难以击败的。若能在天下人面前和庄海月比试一番,让她认输,倒也是胜过她了。但依现在的形势看来,自是不可能。
所以,即使再努力,世人也只看得到御赐的针神之名。弄影针名气再大,终究只能在针神的影子下生活,即使她的实力已远超庄海月。
好胜。雪就常常这么说她,她承认。
若不是好胜,此刻,她又怎么会在这里,锋芒毕露?
“可能是有些冒昧,但云姑娘能否答应湘绫一事?”湘绫放下扇面,柔声道。
“馨儿陪我多年,平时也还算乖巧”湘绫见后面进来之人,嘴边浮起笑:“姐夫,季二哥,你们也来了。”
几人絮谈间,弄影走到桌边,仔细端详江湘绫绣了一半的扇面。
扇面绣的是荷花,粉色的花瓣、翠绿的荷叶和蔚蓝湖水交映,美不胜收。桌上另放着一画,是唐时周晃(水晃)荷花图的仿画。那扇面显是临此图而得,临得几乎是分毫不差。
湘绫见弄影凝视扇面,俏脸一红:“湘绫不知云姑娘要来,倒是献丑了。”
“江姑娘哪里话来。”弄影淡道“江姑娘针法细密,弄影自叹不如。只是此处渲染”
“江姑娘请说。”弄影声音却比她更柔上几分。湘绫幼年久居开封,后又到徽州,口音早改,自是不及弄影带着软软吴音的官话。
“云姑娘在此应该会住上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湘绫可不可以向云姑娘讨教绣艺?”弄影还没有反应,冷雪已经皱起了眉看向弄影:“小姐”
“雪,藏私只会妨碍刺绣之艺的发展,你又不是不知道。”弄影轻斥冷雪,然后柔声对湘绫道“讨教不敢当,若江姑娘不弃,弄影愿和姑娘一起研究。”
“云姑娘那我叫你云姐姐可好?”湘绫脸上现出兴奋,冷雪在一边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我大概痴长你几岁,那叫你湘绫吧!”弄影好笑的看着冷雪的脸色,径自说道。
她停住不说,湘绫忙道:“云姑娘果是此中高手,湘绫已尽力,但怎样也无法把图中荷叶摹绣下来,请云姑娘指点。”
弄影倒也不推辞,拿起扇面和针:“此处蹙金不如盘金,蹙金虽也能达到晕染的效果,但失之工细,反而没有写意之感”她一面说,一面将本已极细的绣线劈为两股,手起针落,顷刻便绣出一片碧绿。
弄影放下针:“弄影不自量力,坏了江姑娘的扇子,望乞恕罪。”
屋中几人均看向扇面,微风吹拂,扇中荷叶竟似动了动,几人大惊,定神看去,方知是错觉。
“云姑娘之技几可乱真,佩服佩服。”湘绫心中暗惊,执起扇面慢慢看来,越看越是惊羡“‘弄影针’之名果非幸致,若能寻到师姐与云姑娘比试,针神之名怕也要让与云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