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舒柏昀紧紧地抱着枕头,闻到岑子黎惯用的古龙水香味和他身体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想起岑子黎为她挺身而出的画面,她告诉自己,没有人会伤害她,她是安全的,渐渐的,彷佛他的气味具有催眠作用,她整个人放松下来,慢慢陷入暂时的睡眠中。
雷健把她带到卧室里,给她一张磁卡和钥匙,交代说:
“你暂时住在这里。你用这张磁卡上下电梯,别把它弄丢了,全世界只有两张磁卡,一张在你这里,另一张在总裁身上。磁卡无法复制,你不用担心会有人闯进来。”
简单说明后,雷健询问她的意见。
“你需要我找人陪伴你吗?我们公司有女保全人员,我可以派人陪你住几天,如果你感到不安的话。”
舒柏昀缓慢摇头。她知道就算门外有人看守着她,她还是会感到不安。
“我不想回去。”
舒柏昀眼底流露出恐慌,她不能回到那个地方,她甚至无法停止想象,万一岑子黎不在,她会遭遇到什么下场。
“岑先生交代我要照顾你,请你不要让他为你担心。”
舒柏昀最不喜欢的就是成为别人的负担。一听雷健这么说,只好默默站起身。
舒柏昀回公寓收拾简单的衣物后,打算去住饭店。离开前,她环顾四周熟悉的景物,仍无法相信林傲军会突然闯进来。察觉到舒柏昀的心思,雷健说:
破裂、不完整的感觉会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创伤性反应趋缓,就像她清楚知道今晚将会无法入睡,焦躁不安如影随形;即便她能入睡,她也将被梦魇侵扰,残暴的画面挥之不去。
整间卧室除了一张铺着黑色床罩尺寸特大号的双人床,和两只造型简洁的白色台灯以外,卧室内没有其它多余的物品。
雷健离去之后,舒柏昀依然无法放松。她不想到浴室盥洗,她害怕赤luo身体、水淋下之后,她会回忆起十五岁那年全身是血的画面。像林傲军这样的施暴者,在生活中压抑自己的控制欲,对事物的价值观却强烈扭曲,怒火爆发后只会对比他弱小的女人动手,若没有长期接受心理治疗,这类人会变成社会的不定时炸弹,随时引爆冲突危险。
如今,舒柏昀已经不是十五岁了,她早已成年,却依然不由自主感到莫名的害怕。
肌肉紧绷,神经无法放松,她甚至感到腹部空荡荡的,喉咙里有硬物般哽着,难以好好喘息。舒柏昀清楚知道肉体的不舒服都只是创伤压力后的反应,她还是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
“他应该是从楼梯的气窗爬进阳台,虽然警察已经抓到林傲军,但难保他不会被保释。长久来说,这里并不安全,我们已经安排好你的新住处。”
舒柏昀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她受到惊吓之后已经完全乱了分寸。她沉默地点头,一句话也没说,顺从雷健的意思,由他开车送她到所谓安全的地方,然而她内心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雷健送舒柏昀到敦化南路一栋高耸华丽的豪宅,从门禁森严、受到管制独立直达顶楼的电梯、以及保全人员二十四小时驻守,就可以看出这里受到严密的安全保护。
顶楼宽敞的豪宅是岑子黎的个人独立空间,以前从没带任何人来过,本来也不打算让任何人进入,然而现在处于非常状况,他一时想不出来有哪里会比这里更安全。
进到室内第一眼,舒柏昀注意到客厅宽敞的空间,地板是磨得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客厅角落有一架白色大钢琴,没有任何家具,没有沙发,也没有电视机,空间宽敞得宛如能在里面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