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是几尺之遥,却觉得身边空空荡荡,好寂寞哪!
“师姊!”沈寒天蓦然回头。
绿袖腾起一抹笑。“怎么了?”手头自胸口松下。
“寒天——”绿袖将一切收在眼中。“任姑娘穴道久封,手脚难免不利索。
咱们说过,这一路上要相互照应的,你替她驾马吧!”
“也是。”沈寒天没多想别的,只觉得事情便该如此,侧身跨马。“任姑娘腾点位子给我吧!”挪移位置,环过任蝶衣身躯,握住缰绳。
任蝶衣偏垂头,嘴上还硬着:“谁要你帮忙?”
绿袖应答“我!”这师姊真不好当,除了做媒人,还得当坏人。“凡事谨慎些好,任姑娘从无忌门出来时,可还好好的,若是天黑路暗,从马上摔跌下来,我们怎么好跟任盟主交代。”自己跨上另一匹马。
“姑娘不用气恼,他们是死定了,只是还拖得上一时片刻。我们来之前,和战家堡的人通过声息了,我想他们不久便会上来的,说不定任大盟主的人马很快也会赶来的,我不信他们拖得过天亮。”
任蝶衣恨声。“姜玄那狗贼好运,苟恬片刻!”
“不见得是好运。”绿袖接口低语:“任姑娘你还年轻,或者不晓得,有时折腾人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不安”
“师姊!”沈寒天直觉她的话里透着冷意。“你怎么了?你不是同我说过,再也不说这种鬼气森森的话。”亲昵地把她揽进怀里,不曾注意任蝶衣的表情有异,或该说那一刻他几乎忘了任蝶衣就在旁边。
“你紧张什么,我随口说的。”绿袖任随自己顺势赖进沈寒天肩头,虽然她知道任蝶衣的心头怕是正不痛快,可不管任蝶衣与寒天将来如何,寒天与她还是最亲的师姊弟,她没必要推开他的关心。
沈寒天轻笑出声。“师姊,好在这马的脾气和任姑娘不同,否则出事的机会可就大了。”不等任蝶衣反应,径自策马拉疆。“任姑娘你不累,师姊和我可累了,你还是委屈一下,和我同乘一匹马吧!”
两匹马原是并行,可绿袖却故意放慢脚程,任随沈寒天的背影和着马蹄达达向前,透寒带冷的夜风逐渐吹散恍惚的神思。
寒天和任蝶衣的身影,好象越捱越近了,她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胸口郁郁闷闷,便是开朗不起来,甚至她敛眉,一手揪住胸前的衣服。最近心口冷不防便是一阵绞紧,不算太疼,却绞出幽隐的恐惧,有几次她几乎脱口,便要和寒天说这事,可她没这样做,她只是看看他、听听他的声音,让心头开朗落实些。
有他在,挺好的,从来不冷清。
不过,她将目光重新凝回沈寒天的背影。
不过,绿袖终也是起身。“走吧,马匹就在前头了。”她到底不能霸着寒天太久,她只是师姊,不会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多少也得为着他以后算计“咱们早些回去,也好让任姑娘休息一下,她这几天想是受够了。”她好意地搭上任蝶衣的手,毕竟那是寒天第一个动心的对象。
任蝶衣虽是轻轻拉出手,却还是对着绿袖露出难得的笑容。“承蒙关心,我还好。”绿袖越是敦厚大度,她便越不愿失了自己的样子。
绿袖回以笑容。“那就好。”她有意无意的调整位置,让三个人并步同行,甚至主动问任蝶衣几个问题,使她不至于困窘。
走了一小段路,两匹骏马立在眼前,任蝶衣翻身上马,动作有些僵硬,沈寒天很自然地顶她一把。“小心!”
“嗯!”任蝶衣颔首示谢,看了眼沈寒天后,才将视线调回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