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药
“也不知怎么搞的,从昨晚开始我仿佛挣扎在长长的噩梦之中。”
“你没睡吗?”
“怎么睡得着呢?”
只这一句话,又把妙子说得面红耳赤。
“你要是不愿散步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妙子,现在你还不能告诉我吗?跟你来往的那个人知道你父亲的事吗?”
“知道。”
妙子眼望着河滩,几乎忍不住哭出来。
市子久久不见妙子下来,便穿上一双轻便的木屐,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妙子赶了上来。她眼皮潮红,像是刚刚哭过,她就像一个回娘家的新娘似的,市子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妙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心中暗想。
昨天晚上,妙子比市子回来得还晚。当时,市子正在洗澡,但妙子悄悄上楼的脚步声还是被她听到了。
市子本想出来散散心,可是反而又添了一桩心事。她信步向多摩河方向走去。
一群身穿运动服的人正在堤下的草地上练习橄榄球。
市子说:“我想见见那个人。”然后,费力地走下了大堤。
一到家,市子就见光一等在那里,她大吃了一惊。
光一坐在客厅的长椅上抽着烟,面容显得十分憔悴。
“怎么啦?”
市子想,假如妙子、阿荣和自己都不是女人的话,事情就没有这样复杂了。她想起法国的一个女作家曾在她的第二性这本书中引用一位哲人的话:
“女人的确是奇妙而复杂的,她们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倘若使用众多的形容词的话,它们之间就会互相矛盾,而假如不是女人的话,事情就会简单多了。”
从昨天起,妙子对自己的恋情更加讳莫如深了。
她觉得,市子突然邀自己来多摩河散步,一定是知道了自己与有田在大堤上约会的事,并且,早已看透了自己的心事。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几乎不听使唤了。
“瞧你那样子,好容易出来一次”市子亲切地低声说道“吓得跟什么似的。”